刘长空“哇”地一声,左手扔出斗笠,右手急忙抽出长剑,但见自己这柄神兵利器,竟被李白单手折成了两截。
剩余一半孤零零躺在李白手中,两人这不过电光火石的斗法,孰输孰赢已见分晓。
萧婉和贺章直愣愣望着李白,惊骇地说不出话来,萧婉知道,那长剑亮若青虹,声音宛若金石,当是上等法宝,却被李白空手劈成了两截。
刘长空又惊又怒,与适才和气致祥模样判若两人,断剑指着李白,勃然大怒道:“小娃娃,你给老子等到起!”
说罢蓑衣一抖,刘长空几个纵身跳跃,径直跳上了竹筏,脚下却不慎一滑,扑通一声坠入了碧潭之中。
李白见他狼狈万状,心中快意,高声笑道:“刘兄,你那长剑即便断了也可拿来劈柴,你可不要寻死觅活啊。”
贺章和萧婉笑得前仰后合,刘长空吃了败仗,法宝被毁,又失足坠入清潭,心中恼怒,也不应声,从潭中爬了出来,摸上那条蜿蜒小道,一路骂骂咧咧,朝碧峰峡山上去了。
待得刘长空去得远了,李白眼中神色凌厉,杀机大作,冷笑道:“狂歌痛看来是千方百计都想要我们俩的性命。”
萧婉收起笑容,神色落寞,叹气道:“如今狂歌痛、余一笑和莫莲花都在蜀云洞天,要取得解药谈何容易啊!”
贺章紧紧攥着萧婉葱白如玉的手指,牙齿紧咬着小嘴唇,望着那碧峰连天、水波氤氲的高山怔怔出神。
李白一言不,一拉马笼头,踏着溪涧上铺着的石砖,滴滴哒哒朝碧潭走去,那条竹林小径在碧潭之后,高崖之前,要去得彼处,必须从碧潭上过去。
刘长空留下的那只竹筏漂浮在瀑布跟前,距李白有三十来丈远,李白微一沉吟,双手接了个指决,气定神聚,体内清气翻滚汹涌,猛地一掌拍出,清光轰然射入碧潭之中,水花炸散,木筏顺着圈圈涟漪一点一点飘了过来。
萧婉和贺章此时也走了过来,李白抽出腰间那柄桃木剑,其上刻着当日在“诗仙酒”和萧长歌斗诗后的“高山流水”四字,递给萧婉,道:“这些龟孙子把你害得这么惨,我一定要向他们讨还回来。”
萧婉沉默不语,静静凝视着李白,迟迟不愿接过桃木剑。
她知道,若是自己接了这柄剑,李白便会孤身去闯龙潭虎穴。
贺章大眼睛直愣愣盯着李白手中的桃木剑,瞧得有趣,伸出小手想要拿过来玩耍,萧婉板着脸孔瞪着他一眼,吓得他连忙缩回去。
“我不值得你这般为我。”萧婉低着头,心中百感交集,声音细若纹吟。
李白望着她清丽面容,想到莫莲花那女魔头在她体内种下的蛊毒,更加坚定了心中决心,故意扯开话题,笑道:“你假冒伯王候的千金,无形中又结了仇家,还是别回江南了。”
萧婉急了眼,道:“我本来就是伯...”话语未完,体内蛊毒又作起来,痛得周身一阵抽搐。
贺章和李白都大惊,将萧婉扶住,三人骑上一匹马,出了碧峰峡外十余里的一处山谷中,李白寻了个僻静隐秘之所,用体内清气替萧婉调养了良久。
他虽知萧婉体内蛊毒不足以致命,只是作起来生不如死,但仍旧不放心,将自己知道的缓解方法说与贺章,又去碧潭中抓了十余条肥妹鲤鱼,让他带着萧姐姐躲在此处,自己下午便会回来。
交代完毕,周身却说不出的轻松快意,径直来到碧潭跟前,纵身跃上竹筏,双掌朝后一拍,竹筏“嗖”一声窜了出去,带起一片水花。
到得那条竹林小径跟前,一踩竹筏,身形跃上岸,双指夹着刘长空的断剑剑刃,砍了一根箭竹,削去两端,握在手上,跟着侠客模样挥舞了一阵,倒也像模像样,顾盼自雄颇为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回身望了一眼碧峰峡外的山谷,瞧不见萧婉和贺章,随即再不迟疑,沿蜿蜒小道一路上去。
到得那瀑布飞泄的高崖之上,还未来得及细看四周,便听几声厉喝此起彼伏,从竹林中蹿出来六名汉子,各自手持长剑,朝李白刺来。
李白这几日领悟了许多《太白诗经》中的修行之法,早不是从前的文弱书生,辨了辩方向,心中默念一句“世间行乐亦如此”,清气卷舞,莲花凝幻。
那几人不管不顾,长剑只朝李白刺来,李白朗声长笑,双足一蹬地面,身如游龙飞出,指尖弹出一道清光,擦过青莲,令其飞速旋转,刹那间涨大了十余倍。
“噗噗噗...”青莲飞速旋转,花瓣片片射出,那六人刺了个空,正欲回身再攻,却见漫天青莲花瓣如雨点射来,长剑连砍,却仍旧被花瓣击中,其上力道惊人,六人纷纷口吐鲜血,晕死了过去。
李白站定身形,心中怒气未消,一脚踢在一名狗奴才身上,口中骂了一句,那人喉咙中“咕噜”一声,又流出一股鲜血来。
当是时,忽闻一声女子长笑,由远及近,李白凝神看时,但见层叠山林中,一黄衫女子带着两名侍从,在林木中翩翩踏舞,疾速赶来,落在李白跟前。
周遭树木陡然一阵剧颤,落叶飘舞。李白心中一惊,暗道这女子修为非同凡响。
“家师大喜之日,屋内不便见血,阁下远道而来,邱婧岂有不迎接之理?”黄衫女子朝李白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凛冽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