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乐默默退出房间,关好门,但她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蹲坐在墙角,双臂抱膝,无声哽咽。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情”为何物,尚在萌芽,便被无情的现实浇灭,原来,这玩意真的能伤人,痛彻心扉。
忽然,她眼前光线一暗,知道有人来了,也猜到来人是谁,可她并不愿意面对,或者说是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来人,也就是她的师姐,早就提醒过她了啊!
王秀满眼怜爱与疼惜,轻轻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蒋志乐那一头乌黑浓密,披散在肩头的秀,柔声道:“别蹲在这了,跟师姐过来。”
蒋志乐点头答应,却是没有起身。
王秀无奈摇头,双手一托,便把无声哽咽的人儿给托了起来,然后带离石头房门口,走向另一端的廊道尽头,消失在那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里。
“呜呜呜……”
蒋志乐趴在床上,再不顾忌形象,失声痛哭。
“唉!”
王秀长叹一口气,坐到床沿边,却也不打搅,任由蒋志乐哭个够。
而哭声就这样一直持续了约莫一盏茶功夫,方才渐渐弱了下来,直至无声。
王秀见此,面上喜忧参半,伸手出去,轻轻拍打着蒋志乐的后背,淡淡道:“早就跟你说过了,可你这妮子偏是不听啊!这下好了,总算能够死心了吧!”
蒋志乐继续在床上趴了片刻,突然毫无征兆起身,双手往脸上一抹,小花猫顿时变成了大花猫,但她却毫不在乎,忙问道:“秀儿师姐,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容貌不够好看?”
王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蒋志乐眼角泪光一闪,作势就要再去埋头哭一会儿。
王秀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可着实不愿意再听一盏茶时间的哭声了,身心备受折磨,尤其是耳朵,被闹得生疼,即便现在没人哭,可她还是隐约能听见耳边传来声声哭泣。
而为了她自己的耳朵着想,于是说道:“我前两天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蒋志乐闻言一愣,似有所悟,憋回委屈的泪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师姐,静静等候下文。
王秀微一沉吟,缓缓道:“如今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前脚刚走了一个程师姐,这才时隔几天,就又来一位陌生女子,并且同程师姐一样,气质不凡,容颜惊世,虽然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我们太清弟子,可看她与石师弟的亲密举止,想来关系非同一般,而她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这家八星客栈,还一路畅通无阻,最后直接推门走入石师弟的房间,其中隐情,你就一点察觉不出来?”
“她……”蒋志乐话音一顿,问道:“她是凌云阁的人?”
“不是。”王秀否定道。
蒋志乐眼睛里精光一闪,再次问道:“秀儿师姐,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对吗?那你快告诉我啊!”
王秀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人的来历,但有消息说,她是跟石师弟一起从庐城过来的,此前被安顿在沙马城,昨夜她不知从何得知石师弟重伤的消息,于是连夜赶了过来。”
“庐城?”蒋志乐忽然想到什么,惊呼道:“她是东方世家的人?”
“嘘!小点声。”王秀一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快速拍了下蒋志乐的脑门,没好气道:“是与不是,又有多大关系,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石师弟在庐城待了数月,拐走他们东方世家一两个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还正常?”蒋志乐气极,语调不自觉又升了上去。
王秀闪电般伸手,一把捂住蒋志乐的嘴巴,说道:“怎么不正常了?你在门中的时候,难道没听说过我们这位石师弟的花边新闻吗?只怕不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才好。”
说着她松了松手,继续道:“而既然那么多师姐跟她关系暧昧不清,可想而知我们这位石师弟啊,要不是魅力无穷,使得女人难以招架,就是他情商非凡,能够轻易俘获女人心。”
“不过如今看来,石师弟应该是两项本领都不差,所以在庐城的几个月里,迷惑住一两名女子,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像你,不就一夜之间沦陷,不可自拔了嘛!”
蒋志乐听完这番话,本就暗淡的神色顿时变得毫无光彩,一脸愁容,低下脑袋。
是啊!正如王秀所言,她的确是沦陷了,早在那夜与天魔门“盈”使海大先交手的时候,石头替她化解危机,她便单方面一见钟情,如今看来,这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