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再次看向石头的目光中,已然没了多少敌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有悲,有怜,还有一丝疑惑。
古千帆沉吟良久,似是有了决断,抬头看着云妙长老,恭声道:“云长老,千帆有要事在身,需要与本门弟子石头相商,还望您行个方便。”
石头早在第一眼看见古千帆的时候,就猜到是来找他的,虽不知何事,但闻听此言,还是抬脚就准备走过去。
“等等。”
云妙长老伸手拦下石头,这“等等”二字,也是跟石头说的。
非但如此,她还横移一步,把石头给护在了身后。
没错,就是“护”在身后。
云妙长老整个人挡在石头身前,反手握住石头的手,稍稍用力捏住,像极了一位母亲在守护她即将受到伤害的孩子。
古千帆眼见此幕,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问道:“云长老,您这是何意?我与石头是同门师兄弟,私交又是极好,难道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哼!”云妙长老冷哼了一声,“师兄弟?私交极好?真是可笑,果真如此,你怎么还想着伤害你这位同门师弟?”
“我……”古千帆欲言又止,顿了顿,反问道:“云长老,不知您这话从何说起?”
云妙长老笑容轻蔑,道:“就从你此行的目的说起。”
古千帆一愣,直言道:“千帆此行,是奉命来接石师弟去白树城,为的是商讨有关防御以及歼灭魔道的事情,既然石师弟身为太清弟子,那么就有责任,也有义务参与进除魔卫道这项任务中来。”
云妙长老问道:“奉谁的命令?贾仁那老东西?”
“不是西风师叔。”古千帆摇了摇头,“是奉本门九剑峰座之命。”
“九剑峰?”云妙长老思考了一下,忽然干笑两声,喃喃道:“任沧海啊!任沧海!做了这么些年的缩头乌龟,终究是出来了,只是不知你还有何颜面走出太清门,就不怕那些冤死的亡魂找你索命吗?”
说着说着,云妙长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石头大吃一惊,在场众人里,他是唯一听见云妙长老喃喃自语的人,但他不明所以,也不知所云,目光一瞥,恰好看见古千帆投过来的眼神,心中会意。
然他刚跨出一步,被云妙长老握住的那只手骤然一痛。
石头愕然回,就见一张娟好的容颜正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他分明看见云妙长老清澈的双眸中,写着两个大字。
不要。
“云长老。”石头轻唤一声。
云妙长老摇了摇头,目中晶光一闪,似是眼泪。
石头心神巨震,更加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可就在他精神松懈之际,手臂上陡然传来一股拉扯之力,他便又回到了云妙长老身后。
古千帆见之,神色大急,喊道:“云长老,您到底是什么意思,石师弟是我太清弟子,是去是留,理应由我太清门说了算,您怎么能扣人不放呢?”
云妙长老冲石头嫣然一笑,示意安心,再回头望向古千帆时,笑容不复,冷声道:“我没有扣人不放,石师侄身受重伤,暂时不便参与任何战事。况且留他在八星城养伤一事,是你们太清门的贾仁,哦!也就是他师父亲口吩咐的。你这会儿来一个什么师叔师伯的命令,有问过他的师父吗?”
古千帆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境,说道:“西风师叔就在白树城,等我们回去过后,再汇报不迟。”
“呵呵!”云妙长老嗤嗤一笑,道:“如此说来,贾仁是不知道这件事了。”
古千帆并不隐瞒,轻轻点头。
云妙长老莞尔一笑,意味深长道:“这样一来,只能恕我不能放人了,石师侄重伤未愈,如今又到处都是魔道妖孽,万一你们在途中出了差池,日后贾仁那个老东西怪罪我对他的徒弟照顾不周,我可没法交代啊!”
古千帆心有怒气,却不敢作,莫说他面对的是一位德高望重,修为非凡的凌云阁长老,就算换做普通人,他也不好当着石头的面,动手抢人吧!
突然,天空中风声再起,一道白色匹练呼啸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