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程彩虹欲言又止，脸上七分是疑惑，三分是怒气。

便在这时，现身后就只出言关心过千幻伤势的子夜，终于再一次开口，对着石头，试探性问道：“是你杀了黑蛇？”

石头一愣，忽然从穆婉儿的问话中回神，再一见面前的子夜有此问，不由得耸然大惊。

一声轻笑，带着些许轻蔑，些许怒意，子夜忽地踏前一步，正色道：“放心吧！我不是来为黑蛇报仇的，他那个人，死有余辜，连我都看不下去，所以就算没有你杀他在先，早晚我也要亲手除了他的。”

顿了顿，子夜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刚才杀了千幻，那么这会儿，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将你轰杀至渣。”

石头身子一震，将信将疑，从子夜身上，他确实感觉不到杀意，但是旁边不是还有一个千幻的嘛！试想这个女人，估计早在心里咒杀了自己千百回。

果然，千幻一听子夜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急声道：“子夜，这几人留不得，尤其是这个男的，太过古怪，只怕假以时日，终成我魔道大患。”

“没机会的。”子夜说道，但那语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千幻闻言，不由得怔了一下，张口就欲问个究竟，却被子夜给抬手阻止。

只听子夜说道：“无需多问，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全都知道了。”

千幻双目一眯，脑海里快速思索着可能有用的信息，但是意料之中，一无所获。

不过石头则不然，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似有所悟。

子夜的目光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将石头眼神里的一丝异样给捕捉到了，他呵呵一笑，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一无所知，可惜现在才觉悟，未免也太晚了吧！”

石头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问了句：“就在今晚？”

子夜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今晚，所以我现在才一点也不想杀你，因为有人会让你死的更痛苦。”

石头望着子夜那副阴冷的表情，身子一寒，眼角不禁抽搐起来，满脸皆是苦涩与无可奈何。

穆婉儿、程彩虹和千幻闻听此言，娇躯俱是一震，三女心思各异，虽然她们都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那身为女人的直觉。

“哼！”

一声冷哼，带着浓浓怒意，只见石头面沉似水，眼睛里寒芒四射。

子夜听之见之，却依然无动于衷，眼神也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赤裸裸的与石头对视着。他感受到了周围压抑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为之凝结，然而他的嘴角，竟是掀起一个玩味的，耐人寻味的弧度。

石头气结不已，胸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且越来越旺，随时有可能喷而出。

“别冲动。”子夜一脸平静，云淡风轻，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如中败絮，外强中干罢了。刚才那惊天一击，肯定是无法再次使出来，这点你应该比我这个外人更清楚，而这种状态下的你，能接得下我一击？”

石头心中一惊，沉默不语，子夜所言非虚，他的身体状况，自己理所当然比任何人都要再清楚不过了。

“沙……沙沙沙……沙沙……”

忽然，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杂乱无章，明显是有人到此，而且数量还不少的样子。

不出片刻，随着黑暗中一阵人影攒动，从各个角落竟是走出了百余人来，此外他们像是事先约定好了似的，转眼便将这个地方给团团包围。

石头满目震惊，只见来人全都是正道中人。

其中以凌云阁弟子最多，人数几乎过半，太清门次之，金光寺则只有寥寥十余人。

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正道三大派的年轻一辈弟子中，修为不俗，小有名气之人。

石头放眼望去，只见凌云阁的云山，金光寺的智义、智德都在其中，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另有一些个领头之人，想必也是两派翘楚。

同时，太清门这边，云际峰龙飞、宝塔峰林白、九剑峰夏云空、朝阳峰张衡、清潭峰南山、石柱峰杜十娘，以及丹霞峰的金蓉，悉数在列，更有数月前参加宗门大比的那些个弟子，差不多都能寻见身影。

石头见到这些人，心中震惊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剧烈。

看来太清门对这次正魔大战的重视，俨然是正道三大派之最了，否则也不会不远千里，把门中年青一代的精英弟子，毫无保留的全部派了出来。

“咦？”

石头轻咦一声，目光再次扫向围拢上来的正道弟子，该见的都能见着，但却唯独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古千帆，居然不在此列？

子夜瞄了眼合围上来的正道众人，眉头一皱，然后看着石头，意味深长道：“小子，你我先行别过，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会见面的。”

话音刚落，子夜霍然转身，他大手一挥，一股黑气顿时翻涌，狂风一卷，他与千幻的身形，就都消失在了原地。

“妖孽！”

穆婉儿大喝一声，刚要追出去，却见那道黑气，已然到了天边远处，随后消失无踪。

至此，石头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得以松懈，他身子一软，便再也支撑不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