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朝他宽慰一笑,“我没事,多亏你机灵!”
燕翎骅敢在这御花园这样放肆,这周围恐怕也少不了他的人,无夜贸然冲进去,燕翎骅被**蒙蔽了眼睛,没准会对无夜下毒手,救不了她,反而搭上自己。
皇帝与华妃正在亲热,又怎么可能会来找她?没准这会,已经是轻解罗裳满屋旖旎了。是她太自作多情了!云苏垂下酸胀的眼。
“小姐,我送你回宫吧!我怕那畜生会返回来对你不利。”无夜极其自然地拉了她的手,他的手竟然比她的还冰冷,手心全是冷汗。
云苏手颤了颤,本能地往外一抽,无夜僵住讪讪地松了手,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是无夜糊涂了!”他躬身,在前面领了路。
张了张,又说不出什么话,她快步上去,拉了无夜的袖子,朝他笑:“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这么好的星光,别浪费了!”
无夜眼眸一闪,一瞬之间比那星光还亮,随即又满满淡落下去,垂下睫毛遮去里面浓浓的忧伤,嘴角勉强地笑着,“凰腾宫外,往左侧走,那里有一处小湖,还算安静!”
“你入宫才几日,倒比我还熟悉!”云苏握了握他的手,想用她并不温暖的手,去温暖那只冰凉的手。
这样的亲密,云苏不觉得尴尬与局促,是舒坦没有隔阂的,她猜想在云苏小的时候,他们也许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主仆也是发小,在闺阁狭小的交际范围内,在两小无猜里,纯粹自然。
他怎么会不熟悉呢?在一闲下来的日夜,他都会在这附近,无夜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牵着她往那边去。
夜里的雪地更不好走,他紧紧拽着她的手,他的手虽然永远不会温暖,却一直有力坚定,就如很多年以来一模一样。
“无夜,你好吗?”寂寥的夜,云苏轻声的问,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单独的相处,也是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我很好!”无夜回头,朝跟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小心迈在雪地里的她一笑,其实偶尔能见到她,就已经很好了!
夜,渲染了忧伤。
不知是为那本就忧伤的少年,还是为那少年本就忧伤的疼痛。
人是种奇怪的生物,因为拥有感情,而这感情很多时刻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正如云苏对无夜,不过就是几次见面,连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心都没有。
她没有云苏的记忆,也便不知道无夜的过去,她不是真正的云苏,无夜也便不知道她的过去,她就这样将他当做了这个世界里,最值得相信的人!
连理由都没有!
她有时候经常会在眼里想起那清秀的少年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也会经常在那个时候,拥有了同样的忧伤,她甚至不知道那忧伤来自哪?
就如同现在,连夜都渲染了忧伤,那星光洒落出辉光,却掩不住那抹忧伤的蔓延,她握了握那冰凉的手,“无夜,你冷吗?”
似不曾想到,她会这样问,无夜楞了好一会,才回头望了望她,“我不冷!”他反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比自己的要温暖,他就连简简单单的温暖都给不了她。
他自嘲一笑,松开。
“夜色晚了,我还是送你回宫吧!”凰腾宫就在眼前,只要往前再走几步,就能到那湾小湖,他却不愿再往前了。
“不是说好……”云苏奇怪。
无夜将她打断,“小姐,无夜与您身份有别,无夜不能……”
“闭嘴!”云苏声音都尖锐了,她被那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如此反感这句话,这句真实的话。
无夜将她打断,“小姐,无夜与您身份有别,无夜不能……”
“闭嘴!”云苏声音都尖锐了,她被那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如此反感这句话,这句真实的话。
她是妃,他是皇帝宫里的太监,清妍说她不宜与他走得太近,皇上会忌惮他的!也会怀疑她的。
铃儿也说,无夜虽然已经自残了,可他毕竟与您之前有过那样的传闻,你们不能走得太近,除了必要的,最好连对话都不必要有的。
那时,她也会心烦,会摆摆手让她们出去,她一个人待在房里。
无夜怔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垂下头,一股浓烈的伤感,从他垂头的瞬间绽现,触得她心痛,她冷笑,“无夜,你入宫为了什么?”
无夜沉默。
“雍宁宫再好,也比不上凰腾宫好!”云苏直言不讳,连声音都没有压低,“我与铃儿都在!”
无夜四处望了望,拉了她走到旁边,“我不放心小姐一人在宫里,铃儿虽忠诚,却也还是个小丫头,许多事情她不懂,包括这人心险恶!”
他轻叹了口气,“我永远记得小姐救我出黑暗时那个夜,月亮很亮很亮,连星光都异常的辉煌,您给我说,这不是夜,从此我的世界里,没有夜!”
“那时,我便下定一切决心,要报答您!入宫是为了尽忠。只要是于你有益的,无夜都心甘情愿!”他顿了好一会,才坚定道:“我在雍宁宫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