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心里早做了准备,暗道:“我夫妻二人的命都是他救的,就是把我这条命赔给他也是应该的。若对方也是冲着我的内丹而来,索性给了他。”又见那道人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看了一眼,不敢再看,心里又暗道:“看对方一脸正气,仙风道骨,并非妖邪一流,更何况五年前曾救了姐姐母子,当不会觊觎我艰苦修练的内丹。”思来想去,却也不知道人意欲所为?
道人紧盯着狐女看了一会儿,忽道:“你莫不是也怀疑贫道觊觎你的内丹,要据为已用吧?”
狐女不想对方竟似看穿了自己的心事,脸上一红,道:“道长只在举手投足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头陀赶跑,足见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小女子内丹虽说是百年修为结精,任谁人得去都有补益,但道人当不会看在眼在的。不敢欺瞒道长,小女子也确曾这般想过,但很快就否定这个想法。”
道人本扳着脸孔,一脸的严肃,闻言之后忽转笑容,道:“你很机灵,很会说话!你虽为异类,修成人形,实为不易。况且那内丹更是你苦修百年的结精,又从不为恶,贫道又岂会觊觎你的内丹,若是这般不和那恶头陀一样同恶为伍了?”随即嘻嘻一笑,又道:“贫道若真要抢你那内丹,五年前便动手,就不会等到今日了。这五年来贫道也在暗中时时观察你的行为,见你果然一心向善,与夫君过安稳日子,贫道也甚是欣慰。若见你倚仗法力幻术为恶,贫道早就将你除去了。适才也只是故意做出样子吓吓你,以示儆戒,今后更要谨慎做人,万不可为歹作恶。”
狐女正色道:“道长的训示小女子谨记在心,若有违道长今日所训,定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道人点了点头,转脸又对苏翰青道:“你能娶到此狐女做妻,也当是你的幸事,今后当要相亲相爱,好自为之。这里我事已了,也该去了。”
苏翰青今晚经历了太多的事,由生到死,再由死回生,此时心里依愰惚着,闻言之后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道人将手一托将二人从地上扶起,笑道:“旁人都叫我‘疯道人’,我一向行事癫三倒四的,今晚没吓倒你们最好!”
狐女眼放光芒,又惊又喜,道:“道长果是‘疯道人’!你的大名小女子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仙容,实是三生有幸。”随即又敛衽重新施了一礼。
苏翰青却从未闻听过“疯道人”之名,故一脸的茫然。
疯道人忙迭双手连摆,道:“万不要如此多礼,贫道最受不了这些的。”随即又道:“那恶头陀今夜被贫道打跑,今后当不敢再来惊搅你们。你夫妻二人自可放心过你们的小日子了!这里的事已了,贫道也该去了。”
话未说完,便听一声清脆的童声道:“师父慢走!”便见楚天秋从隔院跑了过来,跪在道人跟前道:“我舜妹也不知中了甚邪,浑身僵硬如尸,还请师父开恩救她一救!”随即“咚咚”地磕起头来。
疯道人冷冷地道:“那女娃恶根未除,狡猾刁钻,我只是对她略施惩戒,以儆效尤。她一会儿就好,绝无妨碍。你谨记我的话,明天再来找我吧。”说完,跃身而起,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楚天秋冲着夜空又恭敬地磕了几个头,这才站起身,又向舅舅舅妈二人施礼,遂道:“舜妹也不知中了甚邪,样子很吓人,舅舅舅妈还是快快过去看看吧。”
狐女爱女心切,适才听楚天秋向疯道人求施援手时,便急于往看,因碍于疯道人在旁不敢就去,此时不等楚天秋话说完,更无暇多问,急急地往那边屋里走。苏翰青与楚天秋紧随其后。
此时早就雨住风停,暗云散去,星月吐辉,清光如昼。
三人刚到那边窗外,就听屋里苏卿惊喜的声音道:“啊!姐姐你终于好了!太好了!”随即又听到苏舜道:“我没事了,妹妹也休要再担心。”
狐女萧飞絮闻言止步,看着隔壁姐姐屋里黑沉沉的,二人显示还在熟睡没有惊动,暗道:“既然大女苏舜已然无事,自己也毋需进去,更不要惊动了姐姐姐夫才是。”当下便拉着苏翰青的手退回自家院里,又招手叫来楚天秋,悄声对他道:“秋儿今晚的事你既已全看在眼里,却不可向外人说起,包括母亲的爹爹,知道吗?”
楚天秋点头道:“我绝不会别人说的。”随即眨着双眸,又道:“舅妈真得是狐仙吗?”
狐女萧飞絮点了点头,道:“你害怕吗?”
楚天秋摇头道:“舅妈如天仙般漂亮,就是狐仙我也不怕。”
狐女不禁笑了,抚着楚天秋的头道:“秋儿嘴甜懂事,真是个好孩子!”
楚天秋又道:“舅妈是狐仙之事我也不会向别人说的。”
狐女与苏翰青相视一笑,连连点头,道:“秋儿真乖!”随即狐女又问楚天秋道:“你适才为何叫那道人作师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