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楼梯声响,房门开处,丫环小兰手里端着一壶茶水进来了,斟满一杯茶后,向楚天秋道:“楚公子请用茶!”随即抽身又出去了。
面前那杯茶水热气氲氤,清香入鼻,楚天秋初入少女闺房,甚觉拘束,哪里还有心喝茶?
此时这楼上只剩这两人,楚天秋听得进面一阵悉索声,显是柳如烟正在换衣服,不由得竟觉心跳加速,脸红耳赤起来。
过不一会儿,柳如烟在里间说道:“楚公子可以进来了。”
楚天秋呆了一呆,还是走了进去。进到里间,透过昏黄的烛光,正面是一张红幔秀床,床的斜对面,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另一幅绣的也是花,却是荷花,俱都绣的娇艳动人,栩栩如生。
此时柳如烟正站在那秀床前,已然换了另一件衣裳。白色长裙,里面衬着淡粉色的抹胸,修长洁白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风鬟雾鬓,中别着珠花簪。星眸流波,浅笑轻颦,再衬上一身冰肌玉骨,越显得明艳绰约,妩媚动人。
楚天秋乍见之下,顿觉意乱神迷,忙定住心神,不敢再直视柳如烟。
夜静更深,楚天秋身处女子闺房之中,与人独处,浑身都不甚自在,怔了一怔,遂说道:“柳小烟既已到家,我也该走了,告辞!”说完转身欲走。
柳如烟满心欢喜,万没想到楚天秋要走,一怔之下,忽道:“楚公子且慢走!”
楚天秋脚步一顿,回身问道:“柳小姐还有甚事吗?”
柳如烟玉颊红生,目光莹然,星波欲流,说道:“公子既然来了,又为何还要走?”
楚天秋见状,已然明了,却暗自苦笑,忙道:“柳小姐莫要误会了,我今晚之举却是不忍小姐落入李林桧那猥琐的小人手里,故才将你救出,实无他意。你现在既已脱出魔掌,安全到家,我便该告辞了。”说完又要走。
柳如烟听后,心如锤击,又痛又苦,泫然欲滴,幽幽一叹,说道:“楚公子你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楚天秋闻声后,一时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嗫嚅道:“不知柳小姐却要与我说什么?”
柳如烟目光怔怔地注视着楚天秋,幽幽说道:“自在数月前与公子别离,我便日思夜想着能再与公子相见。今日在大街上游行夸美,我万没想到会在此情此景之下与公子相见,当时也是又惊又骇。”随即凄苦一笑,又道:“公子也不会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与我相见吧?”
楚天秋点头道:“我却是没想到!”
柳如烟红晕双颊,说道:“自那次在夹树古道中,公子救了我和丫环小兰的性命后,我便对公子又敬又佩,之后同车而行,我更是对公子心生爱慕。之所以没向公子表明我的身份,便是怕公子嫌弃我,不理我。我虽自处青楼,却也是卖艺不卖,守身如玉,是个洁身自好之人。我今夜向公子表白了心迹,并非是我恬不知耻,而是不想让公子误会我。”
楚天秋心里一阵迷乱,怔了怔后,点头道:“我信柳小姐所说都是真得。”
柳如烟苦笑道:“既然公子肯信我,我现在便是死了也是开心的。”
楚天秋一惊,忙道:“柳小姐何苦如此!对于你的身份,我绝无嫌弃之说。”
柳如烟道:“公子若不是嫌弃我,为何急于要走?”
楚天秋张口结舌,怔了好一会儿,才讪讪道:“我实只是想救小姐脱出那李林桧的魔掌,却无他念,既然已将小姐送回了家,我当然就要走了。”
柳如烟见他意切情真,心里却甚觉失望,强笑道:“楚公子果是正人君子,而我也绝非**荡妇。”随即从床下取出一件青色长袍披在身上,脸上也换成一副庄重端淑之色,用手指着那床,嘴里又道:“公子已站了太久,快快坐下吧。”
这里间也只有那床能坐,除此之处实无可坐之物。楚天秋心想自己坦荡磊落,便坐床上又有何妙,遂笑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迈步走到床前,折身坐在床沿上。
柳如烟也与他并肩坐在床边,又轻瞥了他一眼,低垂臻,说道:“我今晚剖开心扉,向公子表白了心迹,并不求能与公子永结同心,却想此生为奴为仆,侍奉公子一生。”
楚天秋侧头看着柳如烟,见她娇美艳丽,又多才多艺,能有此等女子相伴身边,实是人生幸事,只是自己此心早有所属,再也容不进其他的女子了,想及此,嘴里道:“柳小姐冰清玉洁,更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对小姐也实是敬佩的很,只因我心已有所属,却要辜负了小姐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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