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道人虽早看出苏舜法力突飞猛进,仍未料到竟去得如此神速,天青云淡,更不知去了哪里?怔了一怔,甚觉懊恼,又瞥见金银二使兀自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心里又是一惊,暗道:“罢了!还是先救人要紧。”
当下抢上前去,俯下身去一看,却见金银二使双目紧闭,面上更是黄气隐隐,已然没了呼吸。
疯道人乍见之下,大吃一惊,暗道:“不知那丫头所施是何妖法,竟如此厉害,好在两人尸休尚还完好,救活还能有望。”因正值白天,又当镇上往来要道,适才双方相斗虽短,但已惊动了街上行人,见事不妙,早就都躲了起来,此时的街上竟不见一个行人。
疯道人也不理会,当下将金银二使双手托起,对对着一旁兀自呆的冯氏夫妇说道:“速领我进屋救人!”
冯氏夫妇和石头早给吓破了胆,因见疯道人和苏舜一起来的,以为是一伙,此时反而却救了自己一家三品的性命,怔了一怔之后,冯林说道:“道长请随我来!”随即走在前面,往屋里领去。
冯氏先见苏舜狞恶可怕,爱女小蝶给又她带走了,结果实是堪虞,心里忧急,不由得老泪纵横,遂向疯道人哀求道:“小女给那女魔头带走,性命难保,求道长救我小女回来吧?”
疯道人心知苏舜若想伤小蝶的性命,当时便可下手,绝不会再费手脚要将她带走了,一时半会想必还不会伤她性命,眼前救金银二使才是最紧要之事,闻听冯氏的哀求之后,脚步停也不停,口里说道:“你莫要着急,老道我保证将小蝶救回就是。”说话间,已然随冯林进了屋。
那屋共分一明一暗两间,外间较大,当作了厨房,里间稍小,除有一床之外,也无别得陈设。
疯道人随冯林径直进了里间,见到房间如此狭窄简陋,不由得一怔,问冯林道:“你们一家四人难道都住在这里吗?”
冯林虽也忧急小蝶的安危,但却知轻重缓急,且金银二使于已有恩,此时两人中了妖法,救人最是要紧,故只得强打精神,一边将床上收拾利索,一边回答道:“我们一家在这镇上另有一院,这里只是闲时休息之用。现在救人要紧,还是因陋就简,将就一下罢。”
疯道人点了点头,将手里金银二使放躺在床上,随又对冯氏一家说道:“你们毋须留在这里,且先出去罢!”
冯林嘴里称声“是”后,便拉着冯氏和石头出屋去了。经此一来,生意也无法再做,一家三口守在门外,俱是面面相觑,满脸忧色。
屋里疯道人将冯氏一家遣出去后,伸手摘下腰间那只红葫芦,从里面倒出两粒豆一般大的红色丹丸,然后撬开二人牙关,一一服下,嘴里兀自喃喃道:“要将两人救活,可要费老道我一番手脚了。”说着,重将葫芦挂回腰间,挺身运气,然后哼地一声,便从鼻孔里射出两股清气,细如筷子,分别投入金银二使的鼻孔里,在两人的五窍里来回钻缩游走。
直过了一柱香的工夫,两股清气最后钻入二人的内腹,随听得腹内一阵咕咕作响,最后那股清气重又从鼻孔里钻出,清气后面却分别带出一道细长的黄烟,如针引线般,源源不绝地从鼻孔飞了出来,其长无比。
疯道人见状忙又解下葫芦,拔去塞盖,将口对着清气,手掐法诀,随即便见那两股清气径直投入葫芦口内,连带着后面的黄烟,如长鲸吸水,绵绵不绝地投到葫芦里。随见那两道黄烟渐渐由浓转淡,直过了盏茶时间,才给收尽,疯道人见状也长出一口气,重将塞盖关好,拿在手里晃了晃,口里说道:“这黄烟虽然厉害,但给我引入葫芦里,再慢慢化消解罢。”
金银二使体内黄烟邪毒已去,脸上之前隐现的黄气便消失不见,重又恢复原来容色,随闻鼻息之声,两人已然有了呼吸。
疯道人大喜,自言自语道:“两人性命虽然救转过来,但想恢复如初,却还得费些时日。”为救金银二使,疯道人不耗费精力真气,此时将人救转,心里一宽,顿觉神疲力乏,坐在床沿,垂目运气调息起来。
过了一会儿,疯道人运功完毕,听到身后悉悉有声,回头看去,却见金银二使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正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