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当下又请多宝道人盘膝侧转过去,然后说声“冒犯”后,便也盘膝坐在多宝道人身后,两人一前一后都坐在石床上,先见楚天秋左手一挥手,放出一幢玄光,尤如一个透明圆球,将自己与多宝宝道人围在当中,然后伸出双手抵在多宝道人的后背,将自身真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为他疗伤。
多宝道人虽经楚天秋叮嘱,要自己凝思澄虑,全神贯注,但见他如此为自己疗伤,方法虽然普通,却甚是耗费功力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一时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楚天秋感受到了多宝道人的波动,忙出声提醒道:“前辈莫要胡思乱想,抱元守一,以免你我两败俱伤。”
多宝道人听了,悚然一惊,才想起自己莫才胡思乱想,不禁自己会走火入魔,还会连累了楚天秋,当下忙即收起杂念,心神如一,很快便一片空明,到了忘我之境。
多宝道人现在伤势与当年疯道人倒也有几分相似,只因当年楚天秋还未曾修习天书仙法,无法用仙法为其疗伤,故才使疯道人同修天书仙法,用了一年工夫,才使疯道人恢复如初。此番楚天秋不仅已修成天书仙法,又有回春丹相助,心里已有把握,故才说只需一日一夜工夫,便可使多宝道人痊愈。
楚天秋在洞里与多宝道人动功疗伤,倒也无事可说。且说阮玉香与狐仙萧飞云出了洞府,在洞口外守了一块大石并肩而坐,相对默然,竟无话而说。
此时已是金乌西匿,皓月东升。月光底下,清风阵阵,暗香浮动,一阵阵幽香,时时由风吹到,顿觉心旷神怡,百虑皆忘。
阮玉香悄悄地看了狐仙萧飞云一眼,月光下又见他俊郞飘逸,丰神如玉,不由得芳心一阵砰砰乱跳,俏脸绯红,连忙闪开,不敢再看了。
狐仙萧飞云觉到了阮玉香的异样,心里一动,暗咐道:“阮姑娘为什么会脸红?我又为什么心里热呢?”不禁怔怔出神。
相对默然一会儿,还是阮玉香先开口了,怯生生地问萧飞云道:“萧公子,你说那野头陀真得会来吗?”
萧飞云正在出神,不妨阮玉香会突然有此一问,怔了怔,回道:“不敢说!若那野头陀未死,定会再来的。”
阮玉香此番回山重新修练道法,自觉道法大成,心里正盼着那野头陀能再来,正好一试身手,同时又想到那野头陀连师叔都不其对手,自己更难敌他,幸身旁还有萧飞云相助,胜他自不在话下了。心里拿定主意,却盼着那野头陀能早些来。
话既已说开,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越说越是热络。阮玉香本就性情开朗,说话更是妙语连珠,逗得萧飞云笑声不断。
萧飞云以前修道之时,身边相伴得只有妹妹萧飞絮,自二十多年前,妹妹嫁给了苏翰青之后,远走楚村,就剩他孤身一人。虽说近十年来他隐居在断云岭下潜心修练,楚天秋等人也时常去看他,除有限几人之处,但所交之人甚少,异性女子更是没有。此番与阮玉香单独相处,相隔又近,鼻端更嗅到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心里便是一阵晃忽,先还有些不自然。随着两人越说越高兴,又见她笑语盈盈,玉靥如花,吐气如兰,心里竟起眷恋之情,真恨不能永远这样下去才好。
斗转星移,月落乌啼,东方现出一线曙光。萧阮二人竟在洞外说了一夜,只是二人中萧飞云说得少,听得多罢了。好在这夜无事,对头也未寻来。
晓雾散去,旭日东升,金光的阳光照耀着着谷里,花草树木上都如镀了一层金衣似的,耀眼生花。加之鸟语花香,蝶莺飞舞,更显得景色清丽。
两人就这样在大石上连带说笑,一直坐了一夜。直到阳光刺眼,萧飞云才惊觉天已明,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玉香,见她兀自一脸的兴奋,说个不停,笑道:“阮姑娘,你都说了一夜了,不觉得累吗?”
阮玉香闻言才觉阳光满谷,耀眼难睁,又惊又喜,叫道:“哇!不知不觉都到了第二天。”说完,张开双臂,舒展筋骨,迎着阳光深吸一口空气,甚是惬意。
萧飞云侧面看着阮玉香,只见她映射在朝阳中,浑身好似披了一层霞光,人本就生得秀美,此时越显得光彩照人,明艳无比。
萧飞云不由得看得痴了,嘴里脱口说道:“阮姑娘,你可真美呀!”
阮玉香听得真切,心里先是一慌,玉靥绯红,后又是一喜,好整以暇,只是装作未曾听到,转头对萧飞云说道:“萧公子听我说了一宿的话,你累也不累?”
萧飞云摇头道:“不累!一点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