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秀才急忙把朋友摇醒,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在我后面睡的?是不是有人来给我送信了?”穷秀才的手里扬着纸条。
他的朋友故意用力揉了揉眼皮,缓缓答道:“是啊。你酒量也太小了!还没等我喝尽兴就先倒下了。真是不够朋友!”说完还打了一个呵欠。
“是谁?”穷秀才有些结巴了,兴奋使他口舌有些不听使唤。“是,是谁把这个,这个纸条送到我这里来的?”
“嗯?”他的朋友抬起手来遮挡射到他脸上的阳光,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穷秀才伸过来的纸条,说:“是一个女的,对,一个女的。我也不认识那个女的,她把纸条匆匆往我手里一塞,说了是给你这个秀才的,不等我问,她便走了。”
“是不是这么高,头这么长的一个女的?”穷秀才用手比划着高度和长度,心里想着是罗敷的丫环。他知道罗敷是不可能自己来送这个纸条的。他的心脏砰砰的跳,已经跳到嗓子眼来了,生怕听到朋友的否定。
他的朋友盯着他,似乎在回想昨晚一个女子来送信的情景。穷秀才也盯着他的朋友,两只眼睛出光来。
“呃,好像是这样高头这样长的女子。我当时也喝得有些醉了,眼睛不太清楚了。”他的朋友继续说着谎言。而穷秀才将他的谎言当成了自己的希望,坚信不疑。
“她怎么会喜欢上我呢?”穷秀才的兴奋劲有些消退,“她是喜欢上我了吗?”
“我猜是的吧,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把纸条送到这里来呢?”他的朋友说,“你也是读书人,西厢记什么的爱情故事也知道的。这男人与女人之间呀,说不清楚,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喜欢上一个人了。”
“那是那是。”穷秀才的兴奋劲又被他的朋友鼓动起来,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到天黑,好去跟心爱的人去幽会。“我昨天去她家借钱,刚好和她撞上了。我当时失态,居然吟诵了一《召南·野有死麕》。真是唐突了。”
“说不定她就喜欢你背诵的这诗呢。”他的朋友立即接口道,说完立即打了一个喷嚏。他的朋友抹了抹鼻子里流出来的清涕,说:“昨晚怕是沾了露水着凉了。”
“沾了露水?”穷秀才迷惑道。
他的朋友自觉失言,立即弥补道:“我是说喝多了酒水。”然后讨好似的对穷秀才笑笑,又说:“喝多了酒水,睡觉的时候太死,怕是掉了被子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