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地把它们分散又重新汇聚，灵巧的食指仿佛在弹动一曲最优雅的琴调。

看到郑斌回来，陆羽头也不抬的说：“成功了？”

郑斌说：“是。”

陆羽说：“果然啊，相比自己的生命，家族的重要性也变得降低很多。”

郑斌挠挠头：“活下去是人的本能不是吗？”

他又说：“所以人呀，如果不快点成长起来，不快点让自己的本能变强，早晚是要死的。”

陆羽抬头看他：“那你呢？”

郑斌：“我？”

陆羽说：“你不觉得自己成长的实在有些太快了吗？”

郑斌一脸奇怪；“大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陆羽手中依旧玩着纸牌，但和尚几人却围了过来，将郑斌圈在中间。

陆羽说：“事实上我原本一点怀疑你的意向都没有的。”

郑斌左右看看和尚几人，脸上摸不着头脑的神色越来越重：“大哥你想说什么啊？”

陆羽说：“在生化危机副本中，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的话，然后跟随我呢？”

郑斌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不知道，大概是直觉？我觉得大哥当时的分析很有道理。”

陆羽点点头：“我开始也是这样以为，你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像是一个单细胞宅男，甚至能做出把新人最大的优势——系统赠予的荣誉点数兑换了一把你根本使用不了的mg3这样的笨事。”

他忽然一笑：“其实我当时带着你并不是因为你很对我的胃口或者怎样，而是因为我突兀的失去了很多朋友，这让我很痛苦，而人在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往往会本能的寻找替代品。”

被称作是替代品，郑斌却并不愤怒，只是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似是根本不明白陆羽在说什么。

“不过即便是替代品，我也愿意带着你活下去，走下去，因为无论如何你都是愿意承认我的人。”

“起初无论是你的属性还是你的表现，都让我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小宅男……你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真正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你在对阵贝利科娃时的表现。”

“我的习惯是万事谋而后定，所以我们在新手场中的时候几乎没有经历过太高强度的战斗，但是你却在最后一战中，不但觉醒了天赋，还表现的远超一个正常的战士。”

“然后我就问自己，难道真的有人天生就注定能够成为战士？在面对这般恐怖怪物的时候还能如此敢打敢拼，由一个宅男瞬间化为猛士？”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地球上万事不成穿越后却变得万事顺心的人毕竟只存在于小说中。”…。

“当新手场完毕之后，我就想，即便我再足智多谋，再值得钦佩，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让你彻底折服……并不是说这种事不可能，但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自我向，很少有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打破这种自我向，然后对一个刚结识不久的人如此盲从。”

“之后你露出的破绽，便是回归之后说出‘支付了别人一百荣誉点然后获得一些信息’的话。”

“本来我也只觉你上当了，但后来想到，以都市除了‘亲情号’之外连拍打彼此都不可以这种严格，它会否愿意让老鸟通过这种方法讹诈菜鸟钱财呢？”

“粉樱给出的答案是绝无可能，新手在都市中受到的保护很严格，无论任何人打算以都市的常识作为绝密信息来榨取新手钱财时都会受到该数额双倍的罚款。”

“这本是一件小事，一般人是决计不会过多追问的，大概你也认为以我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做出压榨新手这种事或者说你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件不会引起我注意的事？”

“当然，在进入这个任务场之前，这件事我虽然记在心里，但从未询问过任何人。”

“让我真正开始怀疑你，是在暮光之城中，那时候无论是你的进步还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无存在感，都让我的疑窦加深。”

“你可以回头再看一遍暮光之城卷，在那里你表现出了远超一般冒险者的悍不畏死，并且大家谈话的时候，你也总是做那个最后问出大家心里疑惑的人。”

“因为你知道，最容易融入一个集体的方式，便是成为他们中最不怕死和最笨的那一个。”

“尤其是在对阵上古者的时候，你竟然能够扛着我在岩浆里奔跑，连皮肉都被灼烧的几乎全部消失，这的确让我感动，却也是我最奇怪的事。”

陆羽深深的看着郑斌：“你可以问问和尚，即便是他，也绝不可能在刚经过几次生死战斗之后就有勇气趟岩浆——哪怕事后可以修复。”

“其实那时候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在赌，赌我能够成功的杀死上古者，你当然也是在赌，一旦失败，大家一起死，但成功了以后，从此你便是我最好的兄弟。”

郑斌点点头，突然露出了一个不似平常傻乎乎的笑容：“那么大哥，我真正露出马脚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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