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原本在哪个乡下派出所当一名普通的小警察,后来据说跟贾家套上了远亲关系,在贾成红的一手提携下,几年内不仅调进了县城,还弄了个派出所长当当。
黄一天心里不由一沉,“自己现在居然落到了周扒皮的手里?看来这今晚这一关还真是有些难过了。”
此时,距离审讯室不足百米的所长办公室里,周扒皮正跟贾成红打电话汇报情况。
半小时前他听下属汇报说,“贾部长的儿子在老鱼馆三店被人打伤”,听了这消息,他当时就遥控指挥负责现场的两名警察,立刻把打伤贾部长儿子的犯罪嫌疑人抓回来,立即叫120救护车把贾部长儿子送到医院。
现在,之前出的两个指示都已经执行到位,他立马打了个电话向贾成红汇报情况:“贾部长,打人的两个人现在已经被抓回来了,正关在审讯室呢。”
“行,这事你处理的很好,小周啊,你也是派出所长,应该知道咱们社会是法制社会,对那些出手伤人的人渣败类绝不能轻易姑息。”
电话里,贾成红说话声音带着明显激愤,他能不生气吗?他的宝贝儿子贾仁贵居然在普水县被人打了?先不说他的宝贝儿子受了委屈,就说遇上了这种事,让他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放?
堂堂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家的公子居然在外头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打人的家伙不是瞎了眼就是存心往死路上走,贾成红默默在心里狠,“这件事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哪怕是杀鸡骇猴也要让某些人心里清楚,普水县里有些人是绝对不可以随便得罪的!”
周所长对领导的指示理解的相当透彻,说白了,无非是帮贾部长出一口心里的恶气,此时此刻,事情的真实前因后果在这位派出所长心目中早已不重要了,他更看重的是如何处理此事才能讨得领导欢心。
主子高兴,那才是关键。
周所长跟贾成红通完电话后,踱着步子穿过走廊来到关押黄一天的审讯一室,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小警察头一抬见所长推门进来,“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来站直身子,冲领导恭敬问候:
“周所长您来了。”
周扒皮冲小警察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两只眼睛却盯在坐在椅子上的黄一天身上,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寒,黄一天听见开门声也正抬头看向他,见周所长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冲他轻轻瞥了一眼转瞬把眼神移向别处。
周扒皮进门后上下打量黄一天,见他身上穿一件白衬衫配一条深色裤子,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倒像是机关工作人员,心里不觉有些奇怪,“这小子哪个单位的?居然狗胆包天敢跟贾仁贵过不去?简直就是猫日虎比,玩大了。”
他走到审讯桌旁坐下来,两只胳膊摆在桌上,剖析眼神在黄一天脸上扫了好几个来回居然没找到半点想象中的恐惧,心里不禁暗暗恼火,“看来这家伙还挺能装,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撑到几时?”
周扒皮嗓子里轻轻咳嗽一声,开始对黄一天进行正式审讯,旁边的小警察则负责记录审讯过程。
“你叫什么名字?”周扒皮问。
黄一天冷眼看向他,嘴唇一动不动,那神情就像是压根没听见周扒皮问话,这让周扒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得不又声音提高八度冲黄一天又问: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这一回黄一天倒是开口说话了,一张口却是反问句。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周扒皮当了几年的派出所长还从未见过被抓的人对自己如此态度不恭,忍不住一股火往上冒突然“啪”一拍桌子站起来,倒是把旁边负责记录的小警察吓了一跳。
周扒皮自认为自己这一招先声夺人演的不错,平日里多少被审讯的混混被自己突然一拍桌子吓的浑身一抖,哪有违法的人不怕警察火的?正邪不两立,身上穿了一套警服足以震慑大多数违法者。
可惜这一回他又失望了,他分明看见自己对面的年轻人看戏似的眼神盯着自己,脸上不仅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看向自己的眼光还带着一股轻蔑。
反了反了!
一个违法被抓的犯罪嫌疑人居然敢蔑视警察?这可是在派出所的审讯室?看来今天不动点狠招,这家伙是不知道这看守所是谁的地盘!周扒皮正欲飙,听见黄一天开口道:
“周所长,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抓人还有脸问我叫什么名字?谁皮痒呢?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又知道今晚被你们一块抓的那人是谁吗?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居然就敢抓人?我看你这派出所长今儿是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