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流山这座正厅盖得煞是气派,厅里摆几十张桌子百十把椅子也不觉得挤,一看就预备着办大事、办正事的所在。
晓冬每次打这儿过,每次都要纳闷。
也不知道是哪位师门前辈这么有雄心壮志,把正厅盖的如此雄伟不凡。可是回流山拢共就这么小猫两三只,连看山门的带扫地做饭的一起加上也就这么小几十口人,害得如此气派的一座正厅无用武之地,整天白白闲置着。
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哪一家客人,师傅把人领到正厅来了。要么就是来客很多,要么就是人家身份贵重。
晓冬和陈敬之两个是最后到的。一个是有伤在身,另一个是担心这个有伤在身的,他俩到的时候山上该到的人已经全到了。
陈敬之一点儿也不想引人注意,奈何迟到的两人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过来了,厅里的人都回过头,看着他们俩。
李复林一笑,朝两个小徒弟招招手:“就等你们两个了,快过来。”
陈敬之迈步过去,他这会儿腰挺的特别直,腿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伤的样子。
晓冬在后头跟着,对四师兄这份儿忍劲儿只能说一个大大的服字。
换成他,绝对不可能忍着疼走的这么堂堂皇皇的。
而且陈师兄走的很好看,很气派。
听说陈师兄出身世家大族,平时不大看得出来,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师兄弟不是一个成色了。人家是贵公子,他嘛,他……也就是他了。
大师兄他们来得早,已经跟客人厮见过了,结果他们俩来得晚,又重新再介绍一番,再见一次礼。
晓冬对这个时候会上山来的客人十分好奇。
能不好奇嘛,他来了回流山大半年了,这还是山上头一回来客人。
再说眼下这个时节,大雪封山,临近年关,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人会这个时节上门做客。
来客一行四人,一个长辈带了三位晚辈。长辈姓刘,穿一件葛布长衫,外面罩着件青灰鹤氅,背上有剑匣,一双眉毛特别黑特别浓,眼光如电,看人一眼就象刺人一剑似的那么锋利。
对着这样一看脾气就不好的长辈晓冬可不敢多打量,赶紧行礼问好。对这个人的印象就只剩下眉毛好黑好粗这一样。
他带的三位晚辈却和这位刘师叔不一样。三个人都脸上带着笑意,都比晓冬大,两个得喊师兄,一个喊师姐。
当然大家并非师出同门,不过现在都是这样称呼,相互间显得亲热,好象听谁说过,天下正道是一家嘛。既然是一家,那彼此当然都是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不用客气。
年纪看着同大师兄他们差不多,但是精气神儿差得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做客,这三位师兄师姐都穿的格外光鲜,和那位刘前辈倒不是象是一路人了。身上穿什么头上戴什么让人眼睛都不够用觉得看不过来了,连佩剑的剑穗上都串着玉佩和彩色的宝石珠子。
虽然这么珠光宝气的,可人家并不显得俗气,反而大大方方富丽堂皇的,笑着同陈敬之和晓冬招呼,称他们陈师弟、云师弟。
李复林显然已经知道陈敬之受伤的事了,关切的问他:“腿上的伤如何了?等会儿我替你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