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了一会儿剑,晓冬停下来歇息时,忽然想起大师兄使的那套剑法,忍不住问:“姜师兄,本门一共有几套剑法啊?师兄你都学全了吗?”
姜樊耐心的一一告诉他:“不少呢,你现在练的是最浅显的入门剑法。等到你练熟学通了,接下去学的应该是长月剑法,那套剑法一套共十八式……”
晓冬站起身来,想着昨天晚上大师兄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的比划了一下。只是他当时看得痴痴入神,本就只记得个囫囵大概,再加上身法步法跟不上,比划得连大师兄一成都没有。
不过毕竟都是本门剑法,姜师兄一眼就认出来了:“哦,这一式是‘拈花弄月’,连我还没学呢,咱们师兄弟几个里,也就大师兄学了。玲珑师姐也央告师傅来着,可师傅说她底子不够扎实,一味想学高深精妙的剑招容易贪多嚼不烂,对她反而没有好处。你是在哪里看见的?”不等晓冬回答,他就理所当然的接着说:“是看大师兄练功时见着的吧?这一式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呢,我说小师弟,你可别好高骛远,你要学这个,只怕没个十年八年的学不了呢。”
还有句话姜樊没说。
即使过个十年八年,以晓冬的悟性天分来看,他能不能学这套剑法还难说呢。师傅当时收下小师弟是因为故人临终所托,眼见着小师弟亲无故,无依无靠的,要是师傅不收留他,让他一个人孤伶伶的怎么过活?但是师傅教小师弟并不太用心,这个姜樊看得出来。
不过这事姜樊再爱叨唠也不会随便说,小师弟心思单纯,练功也肯吃苦用功,纵然将来不能扬名立万,可这世上大多人不都是如此吗?象大师兄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能有几个?
姜樊自己也不是多有悟性,可他性子也实诚,师傅一样很器重。
晓冬没想到学着比划一下大师兄的剑法,倒招来姜师兄好一通说,赶紧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一定会踏踏实实的用功,绝不会眼高手低的犯过失,姜樊这才满意的点头。
林雁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朝这边姜樊他们师兄弟两人招呼一声:“你们这是练功呢?”
姜樊笑容不变,远远的答了一句:“练完了,林师姐有事情?”
虽然他看着和平时一样,但晓冬能看出来姜师兄这笑容并不是自真心的,和平时不一样,现在这笑容是客套居多。
晓冬虽然上山时候不长,见识也不算多。可是他却知道一件事。每一门的功夫都是自己门派的不传之秘,随便窥探观看别人练功这是犯忌讳的。这林师姐要是远远看见了他们,就应该自己走开才是。
虽然说他们也没练什么高深的功夫,姜师兄就是在指点他入门剑法,可是道理是一样的。
“来了也有两天了,光听说你们山上景致好,一直没有见识过,也不好四处走动。”
姜樊说:“嗨,这事儿啊,林师姐要是想逛,我们可以替你引路。不过回流山景致好那是天热的时候,这会儿天塞地冻,处处都是冰压雪盖的,没什么景致可看不说,路也不好走。”
林雁伸手掠了下被风吹乱的头,笑容显得很温柔动人:“不打紧,也不走远,咱们就在近处走走?”
她是客人,又是个姑娘家。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姜师兄也不好再推辞。
“好,我和小师弟回去换件衣裳,林师姐且等我们一等。”
等转过身来,姜师兄就小声叮嘱晓冬:“等会儿她要是朝你打听什么,你就只管说才上山不知道,都由我来说,知道吗?”
晓冬赶紧点头。
再说他本来就上山不久,确实对山上的情形不太了解。林雁要问什么,他只怕是答不出来。
“师兄,她会打听什么?”
“我也不知道。”姜樊皱了下眉头:“师傅和大师兄都不在,这三个人要是折腾出什么事儿来,一来是麻烦,二来……他们毕竟是客人,怕是会落了刘前辈的面子。”
晓冬觉得得对姜师兄刮目相看了。
平时看姜师兄总是笑呵呵的,没想到心里还挺有成算。师傅和大师兄都不在,玲珑师姐性子急又指望不上,陈敬之和晓冬又小,也还就姜师兄一个算是能说话,能做主的人了。
回去添了一件袄子再回来,姜樊和晓冬师兄弟就陪着林雁出了门。
今天难得没有下雪,天气晴好,远远近近的山梁都被积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阳光映在积雪上,灿亮晶莹的白雪映着湛蓝的天,天显得更高,山显得更远,让人看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林雁披着一件蓝底银边的皮毛斗篷,领口处还有一圈儿白色的风毛,衬得整个人越清丽,同他们说话时语气格外柔和。快走到沉云涧跟前时,她看似随意的问:“这里是什么所在?前头那是瀑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