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师兄的一片盛情晓冬敬谢不敏。
做得再好吃也是药,没病的人好端端的吃药做什么?说不定反倒吃出病来。
到时候要紧的原因是晓冬怕糟蹋东西啊。
去年他高热不退的时候,大师兄给他吃了一粒补元丹,治了他的病,这个他是事后才知道的。那丹药可金贵着呢,师父赐给大师兄,那是让他出门在外以防万一的,结果大师兄自己没吃,回来以后倒给他用了。这回玲珑师姐闭关,师父临走时就给她留了辟谷丹。
换成人家名门大派,财大气粗的,一点儿丹药不算什么,可是回流山又没那么大声势,也没什么家底儿,哪怕辟谷丹也是要数着数省着用的。宁师兄这些药既然是治病补身的,那肯定用料名贵,他要真当糖豆似的嘎嘣嘎嘣给嚼了,那……太造孽了。
见晓冬不赏光,宁钰还有点失望:“这次真是甜瓜味儿,我可没蒙人。”
管他是甜瓜味儿还是苦瓜味儿,总之晓冬打定主意不吃。
等宁钰不在跟前的时候,姜樊可逮着功夫跟小师弟吐槽了。姜樊生性就爱说话,以前没人跟他一道说,大师兄那么端方,他可不敢跟大师兄说这些闲话。玲珑脾气急躁坐不住,陈敬之还在的时候,他那脾气……
得,不提这个人。
所以还是小师弟好啊,不但有耐心,听他讲多久都不会烦,还时不时的应和上两句,正搔中姜樊痒处,越有谈兴了。
“你刚才不吃是对的!”姜樊一上来就对小师弟的明智大加褒奖:“要不然真吃出什么好歹来,师父又不在,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晓冬被姜师兄说的也有点儿纳闷起来:“宁师兄吃的又不是毒药……不会的吧?”
“唉,你小小年纪,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厉害。”
晓冬:……
说得好象他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
不过对姜师兄的这种语气晓冬早就习惯了,耐着性子听他往下说。
“炼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容易,岂不是人人种点草药,再采点石精、灵泉的就能炼丹了?那以炼丹闻名天下的宗门大派还怎么混饭吃了?”
师兄,你这样大剌剌的说人家混饭吃不好吧?
“再说,各种丹药都是有固定的方子的,胡乱改方子哪里有那么容易成功?宁师兄不肯吃那些冲鼻子的丹药,自己琢磨着想把丹药弄得可口些,可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一开始吧,他觉得药太苦,炼药的时候突奇想想往里掺蜜糖……”
这个思路晓冬觉得也不算错。他恍惚记得,自己小时候吃药,嫌太苦,叔叔也给他弄了点糖来掺里面,其实掺进去了那味道更怪了,苦味不但没有被糖味遮盖,被那甜味儿一衬,反倒显得更苦了,连舌根都苦的难受,硬忍住才没有把药汤子全吐出来。
后来叔叔就另想了办法,喂药的时候一气呵成,那其实都不能叫喂,得叫灌。灌下去之后赶紧给他嘴里塞颗糖果子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