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人其实是个率真不善作伪的人,和她相处并不难。”
姜樊讪讪的说:“师兄说得……”
毕竟师父的事,不是他们徒弟们能管的。如果师父自己喜欢,那他们就尽力把师娘也当成师父一样孝敬吧。
“还有件事。”姜樊说:“回来的时候快到门前,师父遇到个熟人。”
“什么熟人?”
“不是修道之人,是个普通人,不过他认得师父,好象是少年时认得师父,分别多年没见了。那人看来年纪可不轻了,可师父模样还和年轻时看着没怎么大变,所以他就认出来了,还过来跟师父说了几句话,邀师父有空去他家呢。”
师父已经离开故土多年,居然还有少时故交在世,这也算难得。
莫辰也把今天的事告诉姜樊。
说起来姜樊也有些羞愧:“这阵子我的功夫练的也不勤快,进境停滞不前,从明儿起我也得刻苦起来。”
该做的事太多了。要把陈敬之追拿回来按门规处置,还要把玲珑和翟文晖找回来,向暗算他们的人报仇。回流山的阵法如何修补师父那边刚有头绪需要人手,还人督促师弟们练功上进……
这么一算,简直忙的连合眼的功夫都没了。
“上次的事,童浩那里好象没有释怀,反而想的更偏更窄了。”
说这话的时候,晓冬已经被莫辰打出去了。
大师兄这么说,姜樊一点都不意外。
换了旁人,可能郁闷个一阵子就想通了。但是童浩嘛,他这个人本来心思就深,心眼又小,与人交往不多。刚才他回来带了吃食,大家都吃的欢,只有拿了一块点心,最后好象也没有往嘴里放。
大师兄为了说这个,把小师弟支开了,这也让姜樊不能不多想。
“他还记恨小师弟不成?”
“我也不确定,你回头找机会劝解他一下。”
姜樊一口答应下来:“大师兄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劝他。”
可是两个人也都知道,童浩那人性子很拗,这劝了未必有用。
“师兄,看样子咱们得在北府城住不短一段时日,上次师父说,宅子要请人来重新修缮一下……”
“这事儿天寒地冻的也不好办,还是天气暖和起来再说吧。”
晓冬回来的时候莫辰他们已经在讨论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了,晓冬顺口插了一句:“要等天暖和?那怕不得等上个半年啊,到时候咱们还住不住这儿都难说。”
听说北府城暖和的天气只有四个来月,其他时候全都冷得很。
“还有回流山那边,胡真人当时应下说会派人定期去勘察一二,还会捎信来……按说这信也该要到了。”
回流山上现在已经空了,他们这次下山说穿了其实是避难。回流山上的阵法已经运行了多年,当年是什么人布下的阵法已经不可追索,可是阵法绝学失传,现在的人不说能布阵,就是能修补一二就算不错了。师父带他们下山,怕的就是阵法万一反噬,那后果……只怕回流山要灭门了。
如果不能想办法修补这个阵眼,以后就算他们回去了,阵法也只会逐渐崩溃,最后消亡。
师父上次去城主府,也是想跟宋城主问一位前辈的消息,这位前辈在阵法上花了一生的心血,纵然不可能把这门绝学复原出来,也总比旁人懂得多得多。
可没想到宋城主恰在那天被杀……这也实在是太不赶巧了。当然不能抱怨宋城主死的不是时候,只能说那杀人的实在太刁毒。
城主府的那些人不想着把那个令人毛悚然的凶手找到,反而忙不迭的争权内斗,先捧个新城主出来,也着实让人心寒。
莫辰去师父那里,姜樊回过头来就去找童浩。结果快用晚饭时,李宅来了客人。
来的就是姜樊提到的,师父过去的熟人。
当年一样是青葱少年,可是师父踏上了修道之路,现在看来依旧风华正茂。而他少年时的伙伴却已经满头华,背弯齿脱,看着一只脚将迈进棺材了,看着叫人唏嘘不已。
“怪不得人人都想求道,想修仙。人生短短数十载,生老病死,苦远大于乐。”
可修道之路不是人人能走的,走上了这条路,也才知道这不是一条坦途。
送走了这位老人,姜樊和邵进明两人就打算闩门了,料来天早已经黑了不会有人上门。
可却有位客人在此时敲响了门环。
姜樊有些意外,隔着门问了一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