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翁婿”二人,马下马上,旁若无人的你好我好大家好……搞得别说司马润,就连王瑄都不耐烦起来。
卫戗嘴上与虞伦周旋,眼睛却在观六路,耳朵也在听八方,忽闻一阵类似婴儿啼哭的声响,她循声看过去。
呃,这边被大家堵得严严实实,视线望不出去。
虞濛也听到了,她迅速行动起来,边嚷着:“让让。”边从人马之中灵活的挤出身去。
卫戗调转马头,随后跟出来。
却原来是噬渡逮到一只棕土黄色,背脊散布不规则黑色斑点的野兔子,往日它都是吃现成的,今时遇上活物,只管叼着那兔子的两只耳朵走来走去,却不知该从何下口。
野兔拼命挣扎,并出那格外引人注目的声音。
渡引蹲在树杈上,搁那指手画脚:“哑,本神鸟都要被你蠢哭了,好不容易在本神鸟的指挥下逮到一只兔子,倒头来又不知怎么弄,你多给你的猛兽同类丢脸呀,你看看那位仁兄,虽然死得惨了点,可好歹人家生前也是咬过人的,一定会被大家铭记在心,再看看你这蠢物,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把它放下,摁住,咬住脖子,一会儿工夫就能把它给闷死了,你再叼着不就轻松多了!”
絮叨完这些之后,又开始打小算盘:“哑,本神鸟跟你说啊,等一会儿你就把这兔子送给你家主人,随便她煎炒烹炸,那些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你切记,把兔子送给她之后,前爪抱住她的腿,抬起头眼巴巴的瞅着她,你把她瞅心软了,我们就有老虎肉吃了,啧啧啧,老虎那么大个,兔子这么小小一只,我们只赚不赔啊!还有,兔子可以天天吃,老虎难得尝一回,所以到时候你千万别舍不得!”
卫戗:“==……”她家噬渡就是这么被带坏的。
虞濛先听到那野兔的婴啼叫,再看到它的可怜模样,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她知道噬渡是卫戗养的宠物,于是转向卫戗,仰头恳求:“卫校尉,阿濛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那只兔子让与阿濛?”目光真挚,一眨不眨的盯着卫戗。
这虞氏阿濛,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贤良淑德的典范,自从圣上赐婚后,也不再将视线投注到王瑄身上,这一路上更是镇日躲在车中,连卫敏都不见了,要而言之,就是个不闹幺蛾子的娴静女子。
此刻当众恳求她,怎么也得给些面子,于是卫戗一挥手,答应了。
卫戗下马去跟噬渡索要兔子时,噬渡并没有按照渡引嘱咐,痛痛快快把兔子交给她,反倒原地趴下来,两只前爪轻轻摁住挣扎中的兔子,仰头冲她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卫戗一愣,它这形容……莫非也想养只宠物玩?
渡引在树枝上叽里呱啦:“哑,舍本逐末的笨蛋,你是不想要虎大腿了对吧,要不是本神鸟拿你当兄弟,早就亲自动爪,有肉自己吃,多痛快!”
卫戗觉得,渡引是懒得动弹,才把噬渡放出去抓兔子,哪想到关键时刻,噬渡却不听话,这才叫它急眼了。
她蹲下来,抬手抚摸噬渡脊背,低声安抚它,慢慢从心不甘情不愿的它嘴里接过兔子耳朵,起身交给虞濛时,还轻声嘱咐她一句:“小心点,别被它蹬到。”
虞濛接过去,小心的提着兔子,抬头柔声道:“多谢。”两颊飞红,不胜娇羞。
卫戗见虞濛云鬓间不知从何处沾上一片枯叶,顺手帮她摘下来,递到她眼前:“有片叶子。”
虞濛头垂下去,声音更低:“多谢卫郎。”
旁观的司马润拧紧眉头,冷哼道:“不是该叫表弟么?”
梁逐搁旁边浇油道:“啧啧,从卫校尉到卫郎,有意思呦……”
从它处流窜过来,伤及多条无辜性命的猛虎已被杀死,此行目的达到,无需多留,众人抬虎下山。
来时兴致高昂的噬渡,回去垂头丧气,卫戗把它捞上马背,它头在这边,尾在那边,像条布袋子一样怏怏的横挂在马背上。
卫戗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扶着噬渡,安慰它道:“回去给你吃肉,你要是那么喜欢兔子,等我们回到家之后,我就去给你和芽珈各买一只小白兔,白色的呦,比那灰不溜秋的好看多了。”
虞濛不知从何挤过来,听到卫戗的话,出声道:“抱歉,阿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