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这才有些诧异地问:“我……我爸爸是老师,算德高望重吗?他是优秀教师,得过一些奖,他也有很多学生……大荒中学他认识人,这才帮我弄进去的……”
于果琢磨了一下,说:“你爸爸的身份,的确是典型的民间认可度高,但没有官方背景的典型。看来,你爸爸,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赵诚充满疑窦地问:“那……那周春翔那边……”
于果沉默一阵,分析说:“那看来,这跟周春翔可能关系不大,只不过是你在大荒镇读书,正好得罪了周春翔的手下罢了。你这个同学的叔叔,也就是周春翔的手下,看样子也是作威作福习惯了,所以正好对你进行欺凌,未必跟追杀你的人有关系。
“一般来说,周春翔的爪子伸不到这么长的距离,去管近州的事。他也就在大荒这一带的一亩三分地上算一霸。他这级别的黑老大,各地都有,开商雇佣当地的黑社会来折腾你的父母就行,还真没必要专门联系胶东的黑道人物,对付你这个正在上学的区区一个高中生。
“更重要的是,他们设个套把你送进看守所,甚至送进监狱,又有什么用呢?你一个未满十八周岁的学生,不能独立签合同,不能独立干任何跟法律有关的事,那把你关了,也于事无补啊。你爸妈坚决不同意拆迁,那关了你,也一样不会同意拆迁。
“如果说是用你来威胁他们,也有可能。但就像你说的,这么多拆迁户,难道要把他们的孩子都抓起来,全关起来,以此威胁?这成本也太大了吧?最神奇的是,他们居然想要你的命,那岂不是适得其反?而且也得不偿失啊,你家最多能给开商省掉几十万吧?为了几十万,杀个人?他们要是真这么蠢,也不会干到上亿资产的房地产开了。
“这件事,我无论怎么看,都是专门针对你这个人,而不是针对你们家对拆迁的态度问题。你只是你们家庭中的一份子,尤其是你未成年,根本代表不了你家。对付你爸妈似乎比对付你更有效果。因此,这事恐怕水很深,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赵诚呆滞了:“那……那到底是为啥呢?”
于果说:“如果你还能想起别的,那就随时告诉我。如果只有强拆这一件直接跟你有关系的事,那就多半是这件事。我们出去以后,要去你的家乡看看,到底背后有什么问题。”
赵诚很是感激:“大哥,太感谢你了!我没给你任何酬劳,你却一直对我无私奉献!我……我真是无以为报了……!”
于果却并不领情:“你别说这些虚的。我再重复一遍,如果以后你成了大人物了,就当我的客户好了。我这人虽然好打抱不平,也算是有点正义细胞的,可人生活在社会中,总需要钱吧?你能以后让我赚到钱,就是真的报答我。”
赵诚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一定让你赚到钱……”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我自己都在为生活愁呢,还大言不惭地说让你赚到钱……”
于果微笑了一下:“未来的事,谁说得清楚?”
也就在这时,门又开了,是陈副所长。
于果对陈副所长还是印象极好的,便打招呼说:“陈所,你好。”
陈副所长咳嗽一声,说:“赵诚,你爸妈昨天就要求见你,但老秦一直没同意,就一直坐在外面不走。按理说,你的案子没定论,也不该见家人这么频繁。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这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跟道德无关,防卫过当嘛,就看这案子怎么判了。我给你破一次例,你去见见你爸妈吧,走路的时候想清楚,把该说的话组织一下,别漏了再后悔。”
赵诚大喜过望:“谢谢陈所!太感谢你了!”
陈副所长不置可否,脑袋一偏:“你去吧。”
赵诚欢天喜地地跟着另一个管教离开了。于果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地说:“陈副所长,有事找我?”
陈副所长关上门,缓缓地坐下,说:“都说你是神探,你的观察力,果然很强。我一直觉得,当神探,比当武功高手更难。我当然,武功跟你没法比,可当初刚分配到派出所的时候,大比武,我也拿了名次。但打斗是次要的,破案是警察的本职,正义感要大于推理能力,推理能力也要大于格斗能力。这你同意吧?”
于果赞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