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的目光微微柔和,带着几分无奈,“我对你分明有承诺,何须担忧?”
“我知道,上仙一诺,重若山河,但是……”陌浅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往下说,“我知道不该拿你和我之前的师父比。但是我之前的师父也承诺过我,他教我玄门技法,管我衣食温饱,我伺候他起居,将来给他养老送终,可不还是……”
陌浅说着,忽然瘪了瘪嘴,白黎和她之前的师父完全没有可比性,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只是个小小凡女,曾经生的事如同陈芝麻烂谷子,俗事一桩,说给一个上仙听……
“后来呢?”
陌浅抬了抬双眉,索性道:“我当初的师父,在我还没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跑了。留了封信,说是掐指一算,我要闯下弥天大祸,又无法为我化解,索性不辞而别。那封信连落款都没有,生怕别人知道我曾与他是师徒。”
“缘尽便万事成空,又何必执着于往事?”
“你是上仙,大彻大悟,我是凡人,我会难过。那天早上,我还买了烧鸡给他,结果连人也没见到。”陌浅说着,渐渐闷闷不乐起来,忽然又一转口,“我不是执着于往事,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可能……是被人丢怕了吧?”
这或许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恐慌,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凡女,没有大彻大悟,也无法置生死于度外。
她害怕再次被丢弃,深知被白黎丢弃她就是死路一条,她怕死。
再加上她那些秘密,很可能总有一天……
白黎就这样静静看着她,柔和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奈,半晌,才问道:“那究竟要我如何,你才能信我?”
这样的语气,与其说是温和,不如说是卑微,仿佛只要她能说得出来,白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要解了她的心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陌浅一咬牙,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承诺庇护我?这世间苦难可怜的人何止千千万,天不庇佑的横死之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上天如此糊涂,被冤枉的也必定不止我一个,你为什么单单庇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