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来这儿做什么?先回去,等晚上我回来了再和你说。”
张龙友却道:“楚将军,我也会用武器的,让我上去吧。”
这时,只听得上面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叫道:“怪物又攻来了!”
又攻来了?我吃了一惊。现在天亮,蛇人不趁晚上天黑时攻城,却白天攻城,难道是要来送死么?可就算我们占了地利,要击退蛇人,还是不容易的。
由不得我多想,城外已发出了隆隆的声息。我向城上跑去,一边对张龙友道:“不怕死,上来吧。搬点石头也好。”我跑了几步,扭头道:“小烈,有多的战甲,你快给他一件。”
我跑上城头,此时,那批蛇人已又到了护城河边。这次,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可能那批蛇人已有半数前来攻城了。
他们还要重复昨天的一幕么?
我正想着,却见蛇人军中一片骚动,不知蛇人中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前排蛇人忽然闪开了,从后面冲出了许多木制圆牌。
那是些盾牌!
尽管制作很粗糙,但那确实是盾牌。
那批蛇人把那些圆牌举过头顶,已开始渡河。
蛇人一渡河,城头又射出箭去。这次,那些箭都扎在盾牌上,竟一支也射不到蛇人身上。
蛇人这么快就有了对策了?
我挥了挥枪,道:“用长枪,把战斧放在边上,大家小心。”
这时,我吃得张龙友有点怯怯地道:“楚将军,我得在哪儿?”
第一批的几百个蛇人已渡过了护城河。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他身上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软甲,手里握着一柄长枪。他那样子,实在不像是士兵。我叹了口气,道:“你在后面,帮我搬石头。”
这次已是短兵相接。我们守城时,在城头上用得最多的武器倒是石块,每一营都得派出人手来搬动石块,叫张龙友干这事,也算一展所长吧。
蛇人已到了城边,将木盾扔过护城河,开始攀上城来。刚爬上城墙,城头上的砖石便如雨点般砸下。那几个蛇人却坚忍之极,死也不退却。但石块太密,一个蛇人攀上了一半,终于被砸下去了。但那些蛇人一个接一个,毫无退意,就算摔下城去,也只是翻了个身,便重又爬上来。
这时,一个蛇人已攀到了五营驻守的这段城头。向它扔去的石块,那蛇人居然理也不理。我见它已快到城头,提起一边的长枪,对准了它,喝道:“下去,你们这些怪物!”
我的长枪一枪刺落,那个蛇人本来从城壁上游上来便很困难,我这一枪刺下,它根本没办法躲闪,只是用黄亮的眼睛扫了我一眼。
那和人一模一样啊。
我不禁心头一寒,手上却不松,一枪刺了下去。枪尖才到那蛇人跟前,它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用力向里夺去。
这力量大得异乎寻常,我被它牵得几乎要摔上城。我一个踉跄,几乎抓不住那枪,这时,边上有两支枪刺来。
三支枪齐向那蛇人刺去,连这蛇人也挡不住了。它右手握着的一杆大刀一挥,我一下放手,它一手抓着我的枪,身体却向城下落去。这一落,却“劈哩啪啦”地,把爬在它身后的几个蛇人也撞了下去。
可这几个蛇人一落地,却又没事一样,重又向城头扑来。
城上,到处都传来了刀枪撞击的声音。好在,蛇人在爬墙时很不熟练,它们只有两条前肢,没有脚,这城虽然到处是凹坑,但对于蛇人来说,攀上城头还是勉为其难的。
我又抓过一枝长枪,奋力将迫上城来的蛇人逼退,但越战越是心惊。蛇人确实不擅攻城,如果它们攻城时象野战一样凶狠,这城恐怕早就陷落了。上午,我们不曾一败涂地,也实在是靠龙鳞军的冲锋撼动了蛇人的胆魄吧。
我手上的长枪已没办法再放下,那些蛇人已一个接一个,几乎连成了一串。它们的攻势明显增强了。我逼退了几个,这时,却有五六个蛇人同时向城上爬来。它们也学了乖,当先一个手持木盾,后面几个成一长串跟在它后面。这头一个手上不带武器,只拿着那木盾当伞一样罩在头上,任城头矢石如雨,它们一步步逼上来。若让一个蛇人上得城头,那必要缠住十几个士兵的。如此一来,城防必须会被它们撕开一个缺口,后果只怕不堪设想。我把那杆枪横在边上,从边上搬起准备好的砖石,向下砸去。那个蛇人倒也坚忍,石头将那木盾砸得如同击鼓,它却寸步不让,仍在慢慢攀上来。另外的蛇人看样学样,有不少蛇人也这般向城头攻来,九营那边,已经有一个蛇人上了城头,正与九营兵丁缠斗,城上,已有中军急速调上来增援。
随着石块砸落,那些蛇人的攻势越来越急。石块在城下已积起了一堆,更有利于蛇人的攀爬。我暗暗担心。现在城下的石块还只是积了有及膝的高度,若再积下去,那些蛇人只怕在城下一长身便可够到城头了。可若不砸石块,只怕我们连一时半刻也守不到。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似乎要跳出口来。就算我身经百战,至此时也有点心慌了。
这时,城下又冲上来一批中军士兵前来助战。前锋营守御的这段城墙是最为吃紧的,蛇人进攻最为激烈,武侯一定也看到了。百忙中,我抬头看了看,城上的谯楼上,武侯正站在谯楼栏边,一手长枪拄地,一手扶着栏杆,看着战况,传令兵象蚂蚁一样络绎不绝地跑上跑下。
武侯正在指挥作战啊。我的心中不由一定,伸手一摸,想抓起边上的石块,却摸了个空。原本张龙友在后面帮我搬运石块,现在却不知让哪儿去了。我手上只这么一松,那几个蛇人又攀上了几尺。边上一些搬运石块的士兵见到事态危急,也加入到守城中来,将手中的石块砸下。但城头上,能投掷的石块已不多了,若蛇人再这么攻上来,只怕难以不继。我有点心焦,喝道:“张龙友!呆子!你在哪儿?”
这时,却听得张龙友道:“将军,我来了。”
我眼角一瞥,却见张龙友提着两桶水走上城来。隔了还有一段距离,却闻得到里面满溢着的酒气。看来,那是两桶酒。
我心头怒不可遏。看来,德洋称他是“呆子”实在没叫错。他拿酒来做什么?若说为战后庆功,现在还不知哪一方会在战后庆功呢。我刚想狠斥他一顿,却听得祈烈惊叫道:“将军!”
他的声音惊恐之极,我也只觉一股厉风扑向头顶,也不回头看,人一斜,向侧闪出几步。却听得“砰”一声,却是那是顶着盾牌的蛇人已攀上了城头。
蛇人虽不擅攀爬,但有一点却很占便宜。它们的身体全长比人要长得多,又可以盘起来,我们乍一见它们离城头还远,但稍一放松防守,它一伸长身子,便已到了城头了。刚才我一分心,那个蛇人马上便冲上了城头。
这蛇人的下半截身子还在城外,这一下是两手砸下,那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这时,从它背后,却又同时伸出了两个蛇人,看上去,倒似外面有个三头的怪兽爬上来一般。我心中一寒,看了看边上,只有那攻城斧恰在手边,我一把拾起,喝道:“上!”
我一下扑上。哪知一长腰,腰间却一阵刺痛。
那伤口早不发作晚不发作,此时却痛起来。
这痛楚像是一根绳子,一下绊住我的脚步,我一个踉跄,那第二个持长枪的蛇人已将整个身子盘在了雉堞上了。
五营的所有人都迫了上去。
前锋营全是用的长枪,此时有十多人同时围成一个半圆形,围住那蛇人,从他们口中发出一声怒喝,那十多支枪同时刺出。“当”一声,正刺中那蛇人胸甲上。
这十多枪齐发,那蛇人的胸甲也挡不住,我看得清楚,有两三枪已透甲而入,只是入得不深,那蛇人动了动,手中的长枪已刺出。这一枪快如闪电,却见左边的那人手中的长枪刚要举起挡格,哪里来得及,一下被刺了个对穿,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人被那蛇人挑了起来。那蛇人甩了甩手,尸体象一个串在草茎上的小虫一般,被扔下城去。
那人是什长王东。
其它几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前锋营中,可以说是没一个弱者,以前混战中阵亡,还可说是寡不敌众,但现在我们是以众击寡,王东还是轻轻易易便被刺死。蛇人的实力,到底能有多少?
自加入前锋营,我们便知道我们的性命随时都可能结束。但王东被这蛇人轻描淡写地就杀了,实在让人惊骇。
我心知事已不妙,此时,边上几个营也看出我们这边吃紧,过来支持我们了。我刚要冲上前去,却见张龙友已冲了上来。他的一桶酒已放在地上,双手捧了一桶酒“哗”一下,将那三个蛇人全身都浇了个湿。
空气中,满是酒香。
他是疯了么?
我正在纳闷,却见张龙友从怀中摸出了打火石,拼命打着。这时,那个当先的蛇人抹了把脸,手中的长枪已象棍子一样,向张龙友砸来。
张龙友也吓呆了,手还在机械地打着,人却不闪开。我见势不好,冲了上去,举起了战斧,双手举着。“砰”一声,我只觉小腹上一痛,深身也是一麻,人也不禁跪倒在地上。
但这一枪,还是接住了。
这时,张龙友一下打着了火绒。他将这一团火向那蛇人一扔。
我不禁哭笑不得。他难道想用这团火烧死蛇人么?这点火,两根手指就可以掐灭的。
却也奇怪,那蛇人一见火,却退了退,脸上似出现了一点惧意。这时,那团火已扔掉那蛇人身上,只听得“呼”一声,那蛇人浑身一下烧了起来,象一支蜡烛一般,只是冒出的却是蓝火。
我大吃一惊,也不知张龙友变的是什么戏法,却听得边上有人道:“楚将军,快闪开!”
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团火象活物一般,在地上蜿蜒着爬过来。我跳开一步,闪开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那三个蛇人已一块儿烧了起来。本来这火也不是很大,可是它们却中了邪似地一动不动,忽然,发出了一声怪叫,三个蛇人缠在一起,摔了下去。我们一下冲到城边往下看,却见那一堆蛇人将正在爬城的几个蛇人也撞了下去,被撞倒的那几个蛇人没有烧起来,却一样惊叫着,向后爬去。
我不由有点呆了,张龙友却冲过来,将另一桶酒往城下那一堆里浇了下去。酒液一入火堆,火一下升腾上一倍。这回,连靠得近的几个蛇人也烧了起来。它们发出了一种凄厉的惨叫,挣扎着想退后,有一个退得快,已游入护城河中,身上的火也一下灭了。
我抓起了放在城边的那杆长枪,喝道:“哪里走!”
我的投枪术比不上沈西平,但现在是居高临下,这一枪力量也大得异乎寻常,这一枪正扎到一个蛇人下半身,将它钉在了地上。那蛇人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一下直立起来,在那枪上缠着绕了几个圈,象一支蜡烛一样熊熊燃烧。
这一声惨叫实在太响了,攻守双方都扭头来看。火光中,那个蛇人张大了嘴,还在摇摇摆摆,身上无处不冒出火来,真如传说里的火龙一样。
这时,只听得“劈啪”连声,那些攀在城墙上的蛇人一下离开了城墙,飞也似地退去,几个已经上了城墙的蛇人也似要逃走,但边上的士兵哪里容得它走,那些城上的蛇人反而因为心神不定,登时已被全数斩杀。
几乎一下子,胜负易手。
我抹了一把脸,还有点不相信。看看周围,却见人人都有点惊愕。若不是那些蛇人狼狈而逃的身影和那个缠在枪杆上烧着的蛇人,真要以为刚才只是个噩梦了。
半晌,城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远远地望去,却见蛇人狼狈而逃,带着一地的烟尘。
按理,我们该出城追击,以扩大战果,但武侯却不下令。我看着路恭行,他正望着退去的蛇人,面上,隐隐的有种忧色。
这时,我听得蒲安礼冲过来大声道:“路将军,为什么不追击?”
路恭行转过头,道:“你能有必胜的把握么?”
蒲安礼道:“那些怪物怕火的,我们可以用火攻!”
突然间,我脑子里一亮。
蛇人怕火!
怪不得,它们不在晚上发动进攻。因为我们在天黑时,到处都点着火把。看来,蛇人虽然很象人了,还是不脱兽性,依然是怕火的。刚才,我们不过烧死了一个蛇人,斩杀的也没多少,真正战果几近于零,我们的伤亡比蛇人要大,但蛇人还是见鬼一样,逃个无影无踪了。
我道:“路将军,蒲将军说得很对,让前锋营每人带一个火把,赶快追击。”
蛇人失去了战车,在地上行进得不快,但也已退走了一段距离。再不追击,便失去这个机会了。路恭行的眉头紧皱,似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沈西平的败亡,实在已让每个人都失去信心。
这时,身后有人道:“说得对!点起火把,追击!”
我回过头,是武侯!他身后还站着那两个形影不离的亲兵大鹰小鹰。我们跪倒在地,齐声道:“君侯!”
武侯道:“快去!”
路恭行已似变了个样子,大声道:“前锋营的勇士,每人带一个火把,点着了冲!”
火把本来就在城头有许多。我带着五营的士兵冲下城去,跳上战马。城下,已有几支队伍冲了出去。武侯那如雷鸣般的声音,让人觉得血液也似燃烧起来。
我跳上马,却见一边的张龙友有点神色慌张。他大概没有马。我道:“张龙友,你在边上歇着吧。”
说着,我已带马冲出城去。
第一批冲出城去的是中军的锐步营。那是些步军,虽然比我们先出城,但前锋营人人有马,我冲出去时,蒲安礼已在最前面,大声呼喝着:“让开!让开!”锐步营已经我们让出了一条道。
前锋营还剩一千余人了,但这一千余人,还是一支锐不可挡的强兵。尤其是昨天那一仗,前锋营因有路恭行约束,虽败不乱,几乎可说是没怎么接战,人人心中都憋了一股气。
我们已追上了蛇人。殿后的那些蛇人站定了,似乎准备接战,路恭行带住马,叫道:“将火把抛到蛇人阵中!”
最先冲到的是前锋营中的几个营,有两三百人。这两三百人手中的火把扔出,将蛇人队伍最后的几十人与本阵隔开。那些火把都是浸透了油,落到地上也不会熄,反而把地上的一些去年的枯草点燃了,形成了一道不太高的火墙。
蛇人果然是怕火的。被这道火墙隔开的蛇人一见火,吓得纷纷退后。本来那火并不太大,直如儿戏,但这道儿戏似的火墙也把蛇人困下了几十个,大队蛇人似根本不理那些落后的蛇人,已加紧退却。而后来追到的一些人也学我们的样,纷纷将火把扔出,将那堵火墙添得更高了。
那几十个蛇人见已无退路,都回过身来,它们手里的刀枪也举了起来。尽管我们有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火把,它们被那道火墙逼得无路可走,也不那么害怕我们的火把了。路恭行喝道:“它们要孤注一掷了,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一骑马如闪电般飞出,一枪刺向一个蛇人。那蛇人似还想挡一挡,这一枪已中它前胸,那人的力量也大得吓人,竟然将那蛇人挑了起来“呼”一声,扔进了火堆。那人喝道:“混帐的怪物!”
那是蒲安礼。
虽然他这一枪是借了马的力量,但这一枪能将蛇人挑出去,本身的力量也大得惊人了。
也似被蒲安礼的这一枪激动,诸军发出一声欢呼,齐齐冲上。我冲在最前面,只见一个蛇人已将枪对准了我。我手中的火把还没扔掉,喝道:“死吧!”
我把火把一下向那蛇人扔去,左手的长枪交到右手。火把向那蛇人飞去,火星四射,尽管还是白天,还是看得那那些血似的火舌。那个蛇人倒似呆了,一动也不动,我一枪向它刺去,枪头才到那蛇人身上,边上已有几枝长枪同时刺入蛇人的身体。
现在单是前锋营,就比蛇人多得多了,还有锐步营的步兵也已冲了上来。此时,已成了一场杀戮。“今天蛇人不会再发动攻击了,大家回去休息,随时待命。辛苦了。”
集合后,路恭行向我们大声宣布了解散令。这一点,我们的伤亡和蛇人相比,其实并不占便宜,但每个人都回复了点自信,有人也开始谈着击败蛇人后要做些什么事了。我们正要走,却听得路恭行过来道:“楚将军,刚才是谁把那蛇人烧死的?”
我指了指张龙友道:“就是他。”
路恭行看了看张龙友,道:“真看不出。你叫什么?”
张龙友面上有几分得意之色,道:“报告将军,我叫张龙友,是前锋五营成员。”
路恭行笑了笑,道:“你该谢谢楚将军,他给你带来了好运。君侯已听过了你的事,他要招你入幕府。”
“什么?”我们几乎和张龙友同时吃了一惊。武侯的幕府,可说是集一时俊彦,为武侯出谋划策,在军中也地位超然。虽然也有军衔,但见到官职比他们高的,幕府成员不必行礼。张龙友一步登天,一下子从一个后勤兵跳到了武侯幕府,那也是没有先例的。
张龙友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没听错吧?”
路恭行道:“当然没错,武侯马上让你去。你不会让武侯等得生气吧?”
张龙友兴奋地一点头,道:“谢路统制。”
他也顾不上和我打招呼,转身向武侯营中跑去。我不禁又是妒忌又是愤愤,道:“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点。”
路恭行看着他,道:“楚将军,他是你营中的人么?我以前好象没见过他。”
我道:“他本是辎重营的人,昨天晚上闯了祸,你听没听到那一声巨响?”
路恭行道:“是他搞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道:“德洋大人要杀他,我向德洋大人求情,让他来前锋营。没想到,他真有几分鬼门道,实话说,若不是他弄来那两桶酒,只怕我们也难办了。”
路恭行皱皱眉,道:“酒都烧不起来的。我读过古书,古书上说,有一种酒可以烧起来,可那种酒的制法已经失传了。难道,他又找到了那种方法了?”
我有点恍然大悟,道:“君侯把他收入幕府,是要他造那种能烧起来的酒吧?”
武侯的好美酒,好名马,好宝刀,那是众人皆知,破城后,武侯掳得的工匠有一半是酿酒师。
路恭行道:“武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把他收入幕府的。说不定,”他顿了顿,看着城头。夕阳在山,一带残霞如同血滴一般红,南疆天晚得迟,现在还只是黄昏。
他转过头,道:“说不定,这一场战争的胜负,将会系于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