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蹊也看见了。那“黑店”二字写的十分之大。配合上茶寮门口被捆着的四人,场景很有喜感。不由笑道:“这是哪路英雄干的好事?刘长,去问问。”
“是。”刘长便是刚刚汇报异状的那人。他翻身下马,去那四人身边看了一会儿,回来时脸色有些凝重:“公子,这四人被点了哑穴。约莫再过一个时辰就能自行解开。他们身上的绳索捆绑方式,是海船上水手惯用的捆绑结,很是牢固。”
桓蹊脸色一变:“你没看错?”
刘长认真的道:“属下可以确定。几种结轮换交错,捆扎的非常牢固。这手法,不是那等依葫芦画瓢,应是非常熟悉,惯常使熟了的人捆的。”
桓蹊立刻下马,走到茶寮门口。细细端详那四人身上的绳索,半晌,喃喃道:“看来还真是有人上岸来了。”
“公子?”刘长满脸凝重。捆人的若是海防水军还好。怕就怕是上岸的海盗。从这里往西走,不到半天路程就是景城。景城的繁华在祝地可排在第二层次之列,是仅次于祝城这种都城性质的大城。真要有海盗深入内腹到了这里,那可是大问题。
桓蹊想的还要深些。东寰岛内乱,外海局面混乱,正处在你杀我我杀你,抢地盘抢的热闹的时候。虽说东寰岛在祀地海疆对面,和祝地相距甚远。不过,这海上局势的事谁也说不准。难保祝地外海一带的海盗不眼红。再者,白陌尘去了定风湾后,直接消失了踪迹。结合他以前透露的一二消息。外海这摊水深的很。
不管怎么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不能这么放过去。桓蹊命手下给那四人松了绑,解开穴道。刘长开始审问:“是谁绑的你们?前因后果是什么?”
他们这几人的装扮一看就富贵之家,刘长是那公子的手下,还通身趾高气昂的气派。这位公子的身份想来更是尊贵。茶寮老板不敢怠慢,低头回话:“公子明鉴。小人是这茶寮的店家。素来老老实实的在此做生意。不料今日遇见恶匪,强行向小人勒索。小人家贫店小。给不起银两。那歹人就捆绑了小人,搜罗了小店值钱之物。骑马西去了。”
“哦?”刘长又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恶匪又长的什么模样?有几个同伙?”
“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店家哀哀凄凄的擦了擦眼睛,“恶匪没有同伙,就一个人,长的……”他迟疑了一下。
刘长冷哼一声,骂道:“我劝你少耍滑头,老实回话。这条道往前只通景城一个地方。我们只需问问城门口的守卫就知道往来的是什么人。这附近的四乡八里住户也就那么些。外乡人一查就能查出来。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人进了景城就丢不了。若是照你说的找不着人,休怪我拿你一家子老小顶罪算数!”
一旁的三个男子忙叫道:“大人息怒。店家不说我们说。那是个姑娘家。长的貌美如花,心狠手辣。”
“姑娘家?”刘长料不到是这么个答案,满脸惊愕:“漂亮的姑娘家?”
店家此刻也想通透了,跟着道:“小人不敢撒谎,真是个漂亮姑娘。”
刘长忍俊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凌乱寒酸的衣着:“一个漂亮姑娘捆了你们四个大男人?还抢了你们?她抢多少钱?”
店家立刻道:“十两银子。”
刘长啧啧作声:“你竟有十两银子的身家,真是看不出来啊!”
店家道:“这十两是小店留着翻修进货的钱。”
刘长不太相信。这话怎么听怎么玄乎。遂看向桓蹊。
桓蹊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那姑娘长的什么模样?穿戴如何?又是怎么放倒你们四人的。给我一一细说来。”说完,他又吩咐身边另两人:“乔薪,楚怀,把那三个拎远处去。别让他们听见这边说的话。”
乔薪和楚怀遵命,提溜了那三个走出老远。
桓蹊回看店家,微微一笑:“想来你也知道,一会儿那三人也是要这般问话的。现在,你可以说了。”
店家傻了眼。原先打算好的那些添油加醋不敢再说,只得讪讪的道:“一个时辰前,小店来了位女客。带着斗笠,骑着马。行李只一个包袱和一柄剑……她嫌弃小人这儿茶水简陋……”说到此处,店家支支吾吾起来。
桓蹊顺着他的视线看见,邻桌摆着一碗上冷透了的茶水。
刘长将水端过来。低声道:“公子,水里放了蒙汗药。”
桓蹊一愣,随后恍然,莞尔笑道:“我说呢,这事怎么看怎么怪。原来是这样。打雁不着反被雁啄瞎了眼啊!这就对了么!店家,你可是见人家姑娘漂亮又单身,想蒙拐人家来着?”
店家的面皮顷刻间变的青一色、紫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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