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值衙役不敢怠慢,把段飞拎上前,禀道:“大人,是城东段飞在笑。”
闵大人怒道:“段飞,你替人写大逆不道的状纸我还没打你板子,你竟敢耻笑老爷我审案!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段飞没料到突然大祸临头,吓了一跳后急忙叫道:“冤枉啊,大人,抢劫诈骗的重犯你不过判决打了十板子,还分了一半钱给他,我不过笑了一声,大人却要打我二十板子,这可不太公平?大家亲眼目睹,打了小人不要紧,就怕有人说大人昏庸啊!”
闵县令虽然给气糊涂了,不过快要退休的人对自己的官声还是很在意的,闻言他压住了怒气,喝道:“也罢,你敢当堂笑老爷断案,想来是相当自负的了,只要你断得比老爷好,老爷便不打你,断得不好,老爷加倍打你,你看如何?”
“大人一言九鼎……”段飞恭维了两句,然后道:“卖肉的告卖油的诈骗加抢劫,卖油的告卖肉的抢钱加诈骗,刚才听大人审案可知事当场两人便带着赃物相扭来到大堂之上,现在请大人允许我当堂检查赃物……”
闵县令允许之后段飞站了起来,从衙役手里接过两块假银子和一吊钱,拿在手里慢慢的看着,闵县令皱眉问道:“段飞,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还能从这钱上看出花来不成?”
这讥诮的话引起堂上衙役和受审的人一阵轻笑,段飞正色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两人都是做生意的,每日银钱来往不断,到了晚上定要数钱对帐,还要把铜钱一吊吊地穿起来第二天好用,因此这铜钱上定然会留下些痕迹,他们一个人卖油,一个人卖肉,不论洗多少遍手,铜钱上都会留下些油迹或血腥之气……”
段飞说着说着,突然转过身,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神色凌厉地说道:“我已在铜钱上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不曾长时间接触这吊铜钱的人是不会留下气味的,请两位将双手平举,我要嗅嗅你们的手,看看到底是谁说谎!”
跪在左边的肉铺老板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而油铺老板却迟疑了一下,脸上有些慌乱,段飞心中有了点底儿,一个箭步来到油铺老板面前,手指其鼻梁大喝一声道:“大胆狗才!你还不认罪!大人念你初犯,或罚你点小钱打十板子便罢,否则打你八十大板,戴枷示众,流放三千里!抄你家!将你妻妾子女配千里!为奴为婢卖为官妓……”
段飞神色凌厉地一阵恐吓,油铺老板浑身哆嗦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心神崩溃,惶恐万分地叫道:“大人,小人知罪,上月小人与街对面李屠户言语上有些冲突,这才怀恨在心,今日乘他生意繁忙,想用假银子乍他钱财,不想被他察觉,小人这才反诬他抢钱,小人一时糊涂,请大人饶恕……”
段飞偷偷擦了把汗,幸好这家伙胆子小,诈两句就供认了,否则说不定这八十大板就要落在自己屁股上了,慎言,慎言啊,以后不该笑的时候千万别笑了。
有人认罪这案子就算结了,闵大人虽然结了案,四十大板打得那个油商哭喊连天,罚款连带李屠户的千恩万谢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他瞪了段飞一眼,喝道:“时辰不早,其他小案明日再审,将状告其父的钱玉兰提上来!”
李屠户等都退了下去,大堂之上只剩下钱玉兰和段飞左右跪着,段飞觉着不妙,讪笑着抬头问道:“闵大人,小人不过替人写了张状纸而已,用不着在这里跪着听审?不如我也先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