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森飞快地跑入吏舍,对段飞叫道:“段大哥,有个女人来认尸了,死者叫陆岚,是本县的一个商人,严捕头叫我来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段飞两眼一亮,回头就对石斌和郭威道:“走,咱们看看去!”
四人快步赶到了殓房,只见严捕头正陪着一个中年妇人从殓房中走出到院子里,那妇人垂以罗巾抹泪,抽抽噎噎地道:“我夫君死得好惨啊……大人要为奴家做主,尽快抓到凶手以慰我夫君在天之灵……一点茶钱请大人笑纳,结案之后奴家会备上厚礼谢过诸位大人……”
严捕头一面将红包收入怀中,一面说道:“陆夫人客气了,为了尽快破案,我们有些话要问你,请你见谅,你夫君可有什么仇家?他又是何时离家,为何而去?”
陆夫人回忆着答道:“戚……我夫君向来宽厚,做生意二十余载结交满天下,不曾听说他结了什么仇家,他月初带着伙计陆大前去外地收账,原定在本月十日前回家,过了十日却还是不见踪影,奴家曾派人前去寻找,对方说夫君早已结账返回,奴家这几日担惊受怕,却不想噩梦成真……”
搀扶着陆夫人的一个婢女插嘴道:“定是那该死的恶奴陆大见钱眼开,抢钱杀人,然后远走高飞了,否则何以老爷被杀,陆大却不见踪影?”
“这倒是不无可能……”严捕头向段飞瞄来,段飞正要说话,却听有人在外喝道:“段飞!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典史怒冲冲地赶来,严捕头上前迎去,拱手替段飞答道:“许大人,是闵大人下令,让我带着段飞、石斌与郭威四人另行查案的,如此双管齐下,当能更快破案,许大人以为如何?”
许典史冷笑道:“哼,既然是闵大人的意思,我还有什么意见?你们比我先到,定然已经问出什么,何不说来听听?你们该不会对本官有所隐瞒?”
“当然不会,”段飞恭恭敬敬地向许典史抱拳道:“许大人,我们也是刚到,据陆夫人所说,陆岚带着家仆去收账,回来路上被人杀死,仆人陆大不知所踪,收账所得银两及陆岚身上价值不菲的戒指、玉佩等物都被人拿去,因此大家怀疑是陆大所为,不过我觉得不像,陆岚只带陆大一人去收账,显然对他非常信任,陆大应该不会那么做,此其一也,其二,陆大劫财杀人为何不在城外荒郊处?难道城内杀人抛尸比较方便?其三,照常理推断,杀人劫财往往都是一念之差,作案往往比较仓促,绝不会做得如此复杂,因此我觉得陆大不是凶手,当然,我们还是得把他找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
严捕头不停地向段飞眨眼使眼神儿,段飞却视如未见地将话说完,许典史满意地嗯了一声,说道:“看来确如你所言,陆大的嫌疑可以排除,不过还是得把他找到才行,严捕头,着人张榜贴出告示,并拟文通报应天刑部,出海捕公文,务必尽快将陆大找到,既然你们要另行查案,那便去,我还有些话要向陆夫人求证,就不送你们了。”
严捕头黑着脸和段飞他们告辞出来,严捕头还没吭声,段飞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严捕头不必生气,我这是故布迷局,你觉得许大人会相信我的话吗?恐怕他此刻早已认定陆大就是凶手了呢。”
严捕头脸色好看了些,他诧异地道:“何出此言?”
段飞微笑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许大人都会认为我在骗他,就算不这么想,为了体现自己的高明,他都会将我的话反着来听,看,他一定会非常卖力地去抓陆大,这样也好,陆大必须找到,许大人有事做之后也不会?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郭威一声轻笑,石斌问道:“飞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昨天许大人盘问****他们一整天也没问出什么,现在你又说陆大不是凶手,陆夫人又被典史抢去询问了,我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段飞断然道:“我们需要从两方面着手,我跟郭威回现场再看看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石斌你叫江昌回老窝看看,再与严捕头一起去盘问下陆岚的亲朋好友、邻居以及生意上有来往的人,做生意的怎么可能没有仇人?陆夫人的话未必可以全信,说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重点查询有没有最近形迹可疑,突然暴富或者是莫名离开无人知其去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