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捕头笑完之后望向段飞,向他寻求意见,段飞低声道:“录了口供便放他走,以他的厨艺和力量,要刺穿一个人的肚子何需第二次用劲,凶手绝对是玩刀的新手,不是他。”
录完口供谭茂便被放走了,段飞仔细研究着口供,严捕头却焦急地来回踱步,忍不住催促道:“阿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段飞放下口供,说道:“带上所有兄弟,去李家,忙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呢,正好让李老头破破财,犒劳下弟兄们。”
严捕头眉毛一挑,道:“这事莫非要着落在李家?”
段飞笑道:“嗯,饿肚子事大,必须着落在李家……哈哈,放心,严头儿,我大概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此去李家除了混顿好吃的之外,就是为了求证些事儿,至迟子时前便能将凶手逮住。”
拿了谭茂的口供反正得去李家核实一下,找藉口白吃白拿也正是捕快的生存之道,严捕头二话没说地将衙门里的十几个捕快都召集起来,听说有白吃的机会,大家都好不高兴,听了段飞的话,一个个穿戴整齐,带齐了镣铐、木枷,揣着铁尺手提水火棍,浩浩荡荡地向城东李大户家赶去,等许典史得到消息赶来,一众捕快们早走得没了影儿。
李大善人李善财老爷是宝应城东屈一指的大财主,平日里也做过一些沽名钓誉的善事,所以不了解的人都称其为李大善人,但是知其根底的段飞却知道这家人都很不地道,这所大宅子里几乎可以说是遍地的男盗女娼。
李善财的管家正在门前乐呵呵地站着,突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带着家伙直冲过来,他吓得急忙避到了门内,正叫人关门的时候,一根水火棍已经点进了门槛,段飞笑嘻嘻地对吓得脸色白的管家说道:“李管家,别来无恙呀。”
李管家定定神,望着严捕头道:“严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严捕头打足了官腔,鼻子翘到了天上,冷笑道:“无风不起浪,无事不登三宝殿,捕快上门当然是来办案的,土地庙的腐尸案听说过?有证据显示你们李家牵涉在内,赶紧叫你家老爷出来,关门闭户,上下人等都不许离开,若走漏了一人,我便将你们全锁回去打板子!”
李管家沉声道:“严捕头,咱家老爷跟闵大人也是有交情的,你们这么做事似乎不合规矩?”
“放屁!”段飞一巴掌将李管家打了个趔趄,他一张口,登时吐出两粒老牙来,李管家惊怒地瞪着段飞时,段飞揉着手腕笑眯眯地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们岂敢擅闯李大善人的宅院,满屋子的恶犬还不将我们都生吞了啊。”
“你……你等着!”李管家气怒交加,跌跌撞撞地扭头跑进了重重宅院中,李家的家丁们也仓皇逃开,连狂吠的看门狗也给谁堵住了嘴巴,只出些呜咽的声音。
“飞哥,谢谢你。”石斌激动地说道,大家这才恍然,段飞原来是公报私仇来了。
段飞笑道:“待会见到李大善人,还请严大人及诸位兄弟帮衬帮衬,非得将这个人面兽心伪善的畜生镇住不可,阿斌,他当年放狗咬你,今天你就要亲自踢爆他的卵蛋,这才像个男人!”
“是!”石斌两眼红,显然想起了从前在李家门前乞食,却被李管家和其主人放狗追咬的旧事,当年若非段飞舍身相救,恐怕他都活不到今日了,这件事也是石斌为了‘唤醒’段飞失去的记忆而告诉他的,段飞暗暗记在心中,没想到报复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大伙儿同仇敌忾,如狼似虎地闯入李宅,闹得鸡飞狗跳,等李大善人李善财气喘吁吁地在人扶持下走出来时,趁机拨乱的捕快们都已经快闯入后院了。
李老爷气得浑身抖,指着傲然登堂入室的严捕头和段飞说道:“你们……你们……放肆!”
“放肆?我记得当年你喊的是‘放狗’啊。”石斌踏上一步逼向对方,恨上心头,面目不禁有些狰狞,李老爷骇得倒退了一步,惊惧地说道:“你……你是谁?我怎么不认得你!”
严捕头淡淡地答道:“李老板贵人多忘事了,不知道上月家里摆喜酒的事还记得不?”
李老爷愕然道:“上月小儿迎娶新妇,这我当然记得,诸位差爷今日前来,不会是因为当日我李家少了几张请帖的缘故?”
石斌突然飞起一脚,踢在李善财的胯下,李老爷出惊天惨叫,捂着下身跪在石斌面前,石斌冷笑道:“老杀才,你当我们是来打秋风的吗?告诉你,你们李家犯事了!上月你儿子娶小妾摆喜酒,城西的陆家却因此要办一场丧事,也害得咱们不得安宁,你当我们和你开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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