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心中已有准备,面对宁竹奇的诘问,他镇定地说道:“宁大人,这可是冤枉我了,宁大人可以派人去扬州府查,自从我做了捕快之后我何曾做过违法的事?大人怕是被人蒙蔽了,我从前就不穷,只是不愿动用那些银子而已,我用来买房子的钱是先父留给我的。”
“先父?”宁竹奇喝道:“你不是一个孤儿吗?哪里冒出来一个父亲了?”
段飞正色道:“大人,在下从未说过自己是孤儿,事实上家父乃川中一位富豪,我之所以从不与人说起,是因为我恨他,当年他抛弃了我娘,害得我娘生我的时候血崩而死,五年前他派人找到我,想让我回川中继承家业,被我拒绝了,当时我虽然只是个小混混,却并不贪慕他的钱财,我恨他,他死了几年我还一直恨他,不愿动他留给我的半分遗产,但是,今年二月份,我大难不死之后读了几天理,天地君亲师,父亲再不对也是我的父亲,他留给我遗产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活下去,倘若我再弃之不顾,依旧混迹下去,不但我父亲会痛苦,我的母亲也会失望的,因此我便改变了心意,决定启用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大人不信可以去大通银庄去查,我父亲留了一大笔钱给我。”
宁竹奇不过是一个小小推官,大通银庄的后台够硬,不是他能随便去查的,四川也远了点,派人查个来回少说也要两三个月,倘若宁竹奇当真派人去查,段飞也有时间应变,再说了,倘若应天府真的想追究,应该不会派与段飞熟识的捕快前来,那天段飞大摆筵席,偷偷塞给马大人的与张大人的银票也不是白塞的。
宁竹奇冷笑一声,说道:“你便舌绽莲花,当本官是三岁小儿么?这件事本官自会继续追查,只要查得一句不实……哼,你便要知道本官的厉害!段飞,因为你现在身负嫌疑,不可在应天府继续呆下去,扬州府往吏部的举荐信也被驳回了,马大人让你回扬州,一边做你的小捕快一边等着本官查案的消息。”
段飞张口结舌作声不得,这个结果是他从未想到过的,只见宁竹奇哼了一声,拂袖而起,段飞猛然一醒,他向宁竹奇抱拳一拜,顺势挡着众捕快的眼神将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塞到宁竹奇手里,说道:“宁大人,在下真的是被冤枉的,宁大人要为我洗冤啊!”
宁竹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马大人让我告诉你一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的贵人转眼变成你的煞神了,回去安分呆着,过段时间再说,马大人还是很看重你的。”
段飞这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但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那位高高在上的贵人为何突然与自己为敌,难道那位贵人是一位如海瑞般正直却迂腐的卫道士?不喜欢被段飞借其名招摇撞骗?
段飞送人回来后依然大惑不解,石斌、郭威等几个扬州来的捕快还有苏蓉都迎了上来,石斌问道:“飞哥,刚才我们在屏风后听到了后半截,这是怎么回事?”
段飞吸了口气,说道:“没事,前两天我就有些担心这栋房子会给我惹祸,现在这个坎算是迈过去了,多亏了这些天为马大人努力破案,以及前两天塞的银子啊……”
苏蓉淡淡地说道:“只是因为这房子么?应天府的官儿们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了?”
应天府的官见多识广,确实不会为这一栋房子嫉妒得大动干戈,段飞向苏蓉看了一眼,说道:“确实没这么简单,有一位大人物瞧我不爽,把我踢回扬州去了,大伙儿都去准备准备,我去与马大人张大人辞别,然后便回扬州去……”
段飞去应天府拜见马大人,结果连衙门口都没能进去,只好怏怏而归,除了黄素良还要呆在应天府处理生意外,苏蓉及扬州来的捕快们都随着段飞,租船返回扬州。
一路之上石斌他们满腹怨言,段飞没有理睬他们,一直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早睁开眼的时候,谁能预估得到会生这样的事呢?从天堂跌入地狱,也就是这种感觉了……段飞突然又想起一句话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