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广被衙役推到公堂之上后突然醒过神来,他跪地朝钱如京连连叩拜,叫道:“大人,我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收受贿赂啊!”
钱如京喝问道:“没有受贿?那为何你刚才当众承认受贿?段飞,你可是亲眼所见?还有谁能作证?”
段飞在堂下朗声答道:“大人,在下亲眼所见,张主事正是被我与我家师爷言语挤兑,无从辩驳之下才跪地招供的,在场百姓都可作证,张主事说昨日受一个姓骆的人贿赂,收受了一千两银子。”
“不错,我们都可以作证。”堂下的百姓纷纷作证道。
段飞继续道:“据我查知,这个姓骆的乃苏州富商王世勇的大管家,而这个王世勇正是周安一案中的最大嫌犯!大人明白他为何要派人来贿赂百官了吧?”
“你说王世勇涉案,你有什么证据?”薛大人问道。
段飞不疾不徐地说道:“大人,现在审的是张主事受贿案,因为有人屡次派刺客袭击暗杀本官与证人,而且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贿赂了多少涉案官员,因此除非必要,我建议不要轻易传唤证人与证物。”
钱如京点头道:“不错,现在应该先审张主事受贿案,张主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有那么多证人在场,你还是老实招供吧,难道还要我动刑么?”
张主事面色惨变,知道无从辩驳,也没时间懊恼刚才怎么突然糊涂竟然当众招供了,他连连叩道:“大人,下官一时糊涂,不过小人还有话说,小人并没有直接收受贿赂,而是右侍郎刘大人转交,也是刘大人命我阻拦百姓,不许他们进入刑部听审的。”
“哦?你说是刘侍郎命你这么做的?来人啊,有请刘侍郎。”钱如京说完之后转头向都察院魏大人以及大理寺薛大人拱手道:“二位大人,没想到刑部出了这种丑事,周安的案子看来只能暂缓了。”
都察院只管监督,见钱如京这么说,魏达先也没有办法,大理寺正薛大人目光一转,建议道:“既然刑部没有空暇审案,不如将周安一案交给我们大理寺审理,大人只需派一个信得过的属官前往配合审案即可。”
钱如京皱皱眉头,说道:“只怕不妥吧,大理寺那是审朝廷命官的地方,而且……应天大理寺已很久没有审案了吧?只怕得先上书禀明皇上才能如此办理,薛大人以为如何?”
大理寺正薛泽无言以对,过了不久,刑部右侍郎刘大人来了,他向三位上官施礼之后钱如京向他询问受贿之事,刘侍郎矢口否认,并指认张主事与他有仇,这是趁机攀咬诬陷,两人就在堂上争吵起来,张主事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见刘侍郎将所有事情完全推诿在他身上,索性豁出去将刘侍郎平日的一些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事情都捅了出来。
钱如京越听脸色越难看,听那张主事话中有话,似乎还有很多牵涉到贪污受贿的官员,再审下去只怕整个刑部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没有贪污受贿了,他一拍惊堂木,喝道:“够了,张荣广,你说刘侍郎收受贿赂,还举出这么多实例,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话?”
张主事叫道:“大人,这种东西前手拿后手送的,哪有什么证据啊,要不大人派人查抄他的家,保证能抄出许多银子来,前个月衙门里走了许多大人,他手里有不少空缺,就不知收了几万两银子,其中包括我给他的两千两银票,他才给我授了主事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