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阳未升时,林牧就已经浮身河面,等待着吞食日初精华。
这个习惯,几乎在他第一次打坐后,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不曾因一时的懒惰而更改。
看似每天似乎都在做无用功,那一点点太阳、太阴精华,就是数十天吸纳的成果放一起,都渺小得让人心酸,但这种远超林牧想象,天地间最精纯的灵力,却让他乐此不疲,根本没有停止下来的想法。
或许正是这一两年的坚持,太阳、太阴精华一丝一缕地融入它的妖身,无形中就改变了一些东西,让林牧快速的修炼,有了凭依。
否则旁的妖修要是如林牧这般几乎二十四小时修炼,又“暴饮暴食”,那早就累死了。
妖族不同人类,纵是最勤劳的农夫,也少有天亮就起床劳作的,否则“闻鸡起舞”又怎么能称名于世?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河府水族已经早就开始了一天的骚乱,等到林牧吸纳完太阳精华,众妖兵已经集合完毕。
看了一眼满是兴奋的众妖兵,林牧也懒得再化为人身,只以黑蟒的元身盘坐在抬椅之上,发令起兵。
“首领,属下有事要报!”
刚走没一会,墨藏就一脸惊慌,低声过来向林牧说道。
林牧睁开那几无一丝感情流露的蛇蟒竖瞳,也不发问,只等他继续发问。
林牧的平静,明显影响了墨藏,心中不由一定,沉声继续汇报。
“是这样的方才突然有一个本族妖兵,前来与我报信,说是那鲸烈大妖意图对首领不轨。已经派兵在前方拦截,还说鲸烈已然下令,此次必定得偿所愿。这名妖兵平日里多听我讲首领的事情。想以此做进阶之礼,因此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逃出。前来报信!”
林牧眼神一凝。
鲸烈?那厮这时来寻我的晦气?莫不是疯了不成?
腾龟在自己手中,他纵是将自己手下妖兵尽数杀了,又能如何?虽说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声望打击,以后在河府绝难再组建势力,但这种事情,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既然杀不了自己,那鲸烈又为何在这个时间出兵?莫非真的只是想出一口气,打击自己声望。让自己无法组建势力?
自己虽与他往日有仇,但也没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平白惹上自己这样的生死大敌,真就只为一口气?
林牧想不明白,信息太少,他又不是也孔明那样的盖世奇才,苦思片刻,还是拿不准鲸烈想要做什么。
“静观其便!那鲸烈势力,同样的新建立起来的,也未必有我现在手下众妖兵多。你让大家小心待战,与我去会会那河府第四筑基妖将,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墨藏心中一阵振奋。林牧话语中的毫不畏惧,也影响到他的情绪,看来林牧如此冷静,那在自己心中无比可怕的鲸烈大妖,似乎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是!”
一路行去,众妖兵已得警告,一个个不敢大意,全力防备。
但直到林牧走到最近的灵地势力,也没听探子回报周围有大队妖兵。
“他想等我与这灵地势力两败俱伤时。突施奇兵?还是想等我先厮杀过几场,气力与精神都下降许多后。再出来一战?”
疑虑间,林牧已经看到对面如临大敌的妖将。
心中疑惑。下手就再无容情,甚至连招降的话也懒得再说,只当今日立威第一战!
“啊!我投降!”
对面那只草鱼精,本来还想着矜持一下,太过轻松的投降,总会让林牧以后不会重视他。
万万没想到,林牧还没上来,就直接自远方飞身杀来,若不是距离尚远,这只草鱼精几乎没有呼声的机会。
沉稳的剑,平平刺在草鱼精身前,任河中暗流再是变幻,也难以改变剑路分毫。
“你,要投降?”昨天一天没妖投降,害得林牧几乎都杀成了习惯,蛮以为今日还要再祭上几次旗,才会有胆寒的妖将臣服,没想到在这第一场战斗,就打了个开门红。
草鱼精吓得尿都出来了,全没见过这般杀性重的妖怪,身临不过三尺之地,对方那化成人体的样子,无尽的压力自其中出现,压得他气都难以喘顺。
“咳咳,是,是要投降,我叫……”
草鱼精的话还没说完,身前利剑就已经收回,退回抬椅的身影,只远远传来一句话。
“墨藏处理一切,将他储物袋拿来!”
在草鱼精呆滞的时候,一只满脸喜色的章鱼妖正出现在他面前。
如今的林牧,只想一心修炼,哪里还会关注他叫什么名,家里几亩地,几口人?
一切大权尽数交给墨藏办就是了!
如果是凡间帝王,敢这样放权,只怕就是再英名神武,也会被手下弄权,出现魏忠贤、张居正那样的权臣。
但修行界,讲的是修行境界,讲的是实力,墨藏的所有一切权利,都是林牧给的,若哪一天墨藏敢以下犯上,只须一剑,就能让那些心中反意的妖修认清现实。
就如同腾龟,只要自身实力强悍,就是将河府全部事务都交给龟启灵,那也是毫无所惧的,若非事起仓促,变故频生,就是龟启灵将河府上下全部变成他的心腹,也只能一辈子被腾龟压在头上,绝无反抗之力!
林牧盘坐在抬椅上,手握龙蛇剑那冰冷的剑身,思绪扩展。
“鲸烈,你到底想做什么!”
对他而言,河府已经鲜有敌手,今日所攻伐的对象,完全没被他放在心上。
只有鲸烈的威胁,才让他心中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