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近尾声,夜辜星预产期在五月底。这段日子,两个小家伙长了不少,直接表现就是夜辜星体重,坐火箭似的蹭蹭往上,肚子圆滚,远处一看,妥妥“土肥圆”的即视感。
可她一旦转身,光看背影,却依旧窈窕得不可思议,二八少女,妙龄年华,也不过如此。
叶洱总开玩笑,说她是“大妈的正面,美女的背影”。
夜辜星对于自己飙升的体重倒是不以为意,期间,她和连剑锋的妻子张莉倒是联系得很勤。
说来,夜辜星怀孕还是她给检查出来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往,张莉给人的印象温和淡雅、落落大方,不管为人处世,还是医术医德都值得人敬佩。
大气温雅,从容不迫,眉宇间隐约流露出一股书卷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夜辜星就很喜欢她。
可惜,她和连剑锋结婚多年,至今还没有孩子。至于是何原因,夜辜星没有立场追问,也对挖掘别人的*不感兴趣。
她和张莉之间,君子之交,淡淡如水便好。
临近预产期,夜辜星没有紧张,安隽煌反倒焦躁不少,虽然表面看上去还是跟平常一样,冷脸横目,但夜辜星与他朝夕相伴,又怎会看不透他的心思?
半夜,等她睡下之后,男人都会去阳台,背着她抽烟。
起初夜辜星并未觉,因为这段日子她极其嗜睡,一闭上眼睛立马就能睡着,中途安隽煌起身,她一点不曾察觉。
有一次,她小腿肚子抽筋,半夜疼醒,却见身旁空了,但余温尚存,阳台却时明时暗燃着火星。
夜辜星咬牙,等缓过那阵抽疼,她便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他身边。
而安隽煌不知道在想什么,待她近身才现,连忙灭了烟头。
“怎么出来了?凉。”边说,边扶着她往屋里走。
夜辜星没动,那晚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少得可怜,还有烟雾未曾散尽,朦朦胧胧中,她抬头,定定望着男人,一双黑亮的瞳孔在夜色包围下竟亮得不可思议,宛如两盏明灯。
他没有说话,她也只是看着他。
两相静默。
突然,她伸手环住男人脖颈,踮脚,就这样不管不顾贴上了男人的唇。
四目相对,唇齿相贴,是相濡以沫的温情。
两人之间,隔着夜辜星高耸的腹部,安隽煌低头,浅浅回吻,很快便反客为主,夜辜星紧跟男人的节奏,仿佛一家四口在这个静谧的夜晚,紧紧相拥。
夜辜星盯着男人的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
她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安隽煌心里咯噔一声,但面上却一派沉稳,不动声色,“没有。”
“那你为什么半夜跑到阳台吸烟?”
“孩子要出生了,我紧张。”
夜辜星面无表情,美丽的眼中无波无澜,清泠澄澈,仿佛她早已看透所有,一切了然于胸。
“你在撒谎!”掷地有声。
安隽煌瞳孔一缩,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伸手来揽她,“不要胡思乱想。睡觉。”
夜辜星躲开,安隽煌的手就这样僵硬地停在半空。
“你知道吗?或许,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
男人沉默,整张脸掩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分明。
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非只有用眼才能看清,用心去体会或许比亲眼所见更有效。
“你在思考的时候,目光总会投向左边;怒的时候,会下意识抿唇,但眉头却不会褶皱分毫;而撒谎的时候,你的眼睛会放空看着前方,用木然来遮掩所有的情绪。而刚才,你就是这样看着我!”
安隽煌眉眼微深,缓笑勾唇,眸中的冰冷也逐渐褪去,轻声一叹,“我竟不知你这般了解我……”
一旦上了心,便会不由自主去探寻,包括这个人的习惯、偏好、情绪等等。
而夜辜星的心思何等细腻,她又是这般了解眼前的男人,安隽煌有事瞒她,她又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当初我们决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夜辜星将目光投向远方,目光柔软,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我要与你并肩而立,笑看天下。哪怕风雨之中,也要齐头并进;生死攸关,也要举案齐眉。你忘了?”
“没有。”男人的声音低缓而沉哑,带着一种莫名的压抑。
“那就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我和你一起面对。”
“……”
“安隽煌!你看着我,”夜辜星扳正男人的脸,目露凶光,安隽煌侧头,夜辜星却钳住了他双颊,语气寒凉,“你要对我动手吗?”
男人轻叹一声,终究败下阵来,“你明明知道,我怎么舍得……”
夜辜星眼眶泛酸,却还是咬牙忍住,“安隽煌,别把我想得太柔弱!我不是菟丝花,也经得起风吹雨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我知道,你是树,是能够与我比肩而立的大树!”如今,这棵树越长越高,越来越密,他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免得徒花心思在猜忌上。”夜辜星半步不让。
安隽煌却突然笑了,眼中尽是无奈,“真的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