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说就说!”
男人目光凛冽,挟裹着森森寒意席卷而来,樱紫落下意识缩了缩脖颈,嘴唇嚅动着,偏生说不出一个字,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下淌。
事关男人尊严,被一个女人质疑,只要是个爷们儿都会火,溟钊再冷,再愣,再不解风情,那也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所以,他确确实实怒了!
只要樱紫落敢再说一次,他不保证自己冲动之下会不会伸手拧断那根细长白皙的脖颈!
所幸,樱紫落及时刹车,眼神微闪,明显有些畏惧,可嘴上却不消停,眼泪珠子也不要钱似的外泼,“呜呜呜……都怪你!上回屁股开花,刚才鼻梁歪了,现在还见了血……”
“对、不、起。”溟钊脸部肌肉微僵,冷冷扯出三个字,每个音节都像铁锤敲击在硬石头上,铿锵,冷毅。
樱紫落撇撇嘴,哭势渐小,但眼泪却没止住,一滴接着一滴,浸入男人上衣,湿了一片。
两人所处方位着实有些尴尬,溟钊蹲在女孩儿身前,强势地伸手固定住女孩儿头部,为她检查伤口,而樱紫落坐在地上,脸埋进男人肩窝,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其中,远远看去,恍如一男一女紧紧相拥。
男人心下烦躁,烦躁之中却又有种隐忍的无可奈何,从樱紫落进门起就没见舒展的眉头,现下拧得更紧,“伤口大概三厘米,不深,去找溟澈拿药止血,明天就能好。”
樱紫落一愣,随着她瞪眼的动作,又有两滴晶莹滑落,溟钊想,怪不得都说女人能掐出水来,以前他还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你、你要我自己去拿药?”
溟钊看她,声音冷沉,“有问题?”这点小伤,换做他根本无须上药,第二天自然就愈合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枪伤、刀伤。
其实,溟钊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近乎于木讷、刻板。自有记忆起,伴随着他的便是没日没夜的残酷训练,进了安家训诫堂,一切都是用实力说话,只有不断强大,不断厮杀,最后成为同一批受训者里的最强才能熬出头。
他能跟在安隽煌身边,成为心腹,足以可见这个男人身手强悍。
他是安隽煌手里的一把刀,杀人取命,所向披靡。好刀配英雄,或许这也是溟钊心甘情愿追随的原因。
多年拼杀,血雨腥风之中活到今时今日,男人早已练就一颗冷硬如石的心。
可是樱紫落不同。她虽是死神联盟的人,从小接受系统的杀手训练,但她有个当领的父亲。十岁之前,在樱爵寺强大的羽翼庇护下,她活得自由随心,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樱爵寺死后,她虽然惨遭追杀,却得到了罗斯柴尔德家护佑,之后又遇见了宠爱她的夜辜星。
所以,樱紫落十八岁的生命里即使遭遇变故,但却没有栽过大跟头,就像阳台上的小花,比温室里的玫瑰顽强,却不能同经历过日晒雨淋的大树相提并论。
于溟钊来说,樱紫落太弱,太娇,太麻烦。
“你不觉得,作为肇事者,你应该把我送到诊疗室吗?”
“你伤的是脑,不是脚。”
言下之意,你自己能走。
“关键不是我能不能走,而是你的态度有很大问题!”
“我已经道了歉。”
“可我还在流血。”意思是说,道歉不管用,要用实际行动证明。
“你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溟钊觉得自己的耐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陪我去拿药。”
溟钊黄牛似的喘了两口粗气,按捺住胸口喷薄而出的怒意,伸手去扯女人的胳膊。
樱紫落岿然不动,却伸了两只手出来。
溟钊一愣,“你还想做什么?”
“抱我去诊疗室。”
“不要得寸进尺!”
樱紫落抿唇不语,一双滴溜溜的杏眼倔强地望着男人。
溟钊觉得这辈子所有耐性都耗在眼前这个幼稚的女孩儿身上,打掉她伸出来的手,试图用蛮力把人给扯起来。
樱紫落连连痛呼,试图拍开男人铁钳似的大掌,房间里顿时响起清脆的啪啪声。
“老实点!”溟钊也不放手,任由她打,巴不得下一刻就把人丢给溟澈,眼不见心不烦!
在男人强悍的力道下,樱紫落被他从地上扯起来,但她犟着死活不走,溟钊拉,她就退。
之前,溟钊没有控制好力道,害她磕在床沿,这回他就不敢再使蛮力,樱紫落又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死活要跟他唱反调,两人勉强打成平手,一时相持不下。
眼珠一转,樱紫落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吸吸鼻子,“你不抱也可以,但我有另外的要求。”
“什么要求?”
“你亲我一口啊,亲了,我就自己去拿药。”
溟钊狠狠一顿,手上力道顺势加重,像在忍耐什么,逼得樱紫落连连抽气,挣扎着要摆脱他的钳制。
“溟钊!你个冰木头!臭男人!让你亲我就那么难吗?!你以为本小姐是想亲就能亲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