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炳良,你狼心狗肺!多少年了,我们连个孩子都没有,你怎么对得起我?!你怎么对得起我——”
穿过花园,刚进偏厅,就听见郑萍歇斯底里的骂声。
夜辜星脚步一滞,想了想,缓缓靠近。
“我不想跟你吵。”大气浑厚,还有一丝难言的隐忍。
“呵呵……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你明明对我有怨,为什么不说出来?!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不肯离婚?!”
“阿萍,够了!”
“我戳中了你的伤疤,对吗?你那么勉强自己,委屈自己,为了安家,为了那个女人,可是你又得到了什么?!”
安炳良捞起沙上的外套穿好,“你冷静一点,我先走了。”
郑萍拉住男人胳膊,泪流满面。
“我求你,不要去……”
安炳良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我只是去看看大哥,隽臣昨晚守了一夜,我让他回去休息,现在病房没人……”
“我不想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准去!我不准你去——”
“阿萍,你什么时候学会无理取闹了?”
安炳良是真的动气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自己夸她茶艺好,郑萍也很受用,一直挂着笑。
可是,一听他要去医院看大哥就当场翻脸。
安炳良也是一头雾水。
他看了看时间,皱眉,“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个午觉……”
冷笑两声,尖锐且刺耳,“我无理取闹?!”
“安炳良,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
“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刚才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暗卫。”
“说了什么?”
男人眉心一跳,“你没必要知道。”
“煌儿媳妇应该也在那儿吧?”郑萍轻飘飘开口,带着自嘲和嗤笑。
安炳良愈不耐,眸光微沉,“你想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去见她吗?”郑萍眼底涌动着破罐破摔的决绝,“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煌儿媳妇和她有多像!”
男人全身一震,怒不可遏。
啪——
郑萍被一巴掌打偏了头,久久不曾回神。
安炳良也一时陷入怔忡。
那样相似的眉眼,早在两个孩子的满月宴上,第一眼见到夜辜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她的女儿啊!
“移情作用?别告诉我你爱上了自己的侄媳妇!”
“你!”大掌再次举起。
“你打啊?怎么不打了?当年,你为了她打我,如今,你为了她的女儿再次挥掌!安炳良,你没用!怪不得她当初看不上你!你、活、该——”
那些不为人知的难堪和羞怒,被瞬间揭开,血淋淋摊晒在阳光下,而他,就像一个幽灵,见光必死。
啪——
“我让你胡说八道!郑萍,我对你太失望了……”
“失望?哈哈哈——”女人瞪着血红双眸,隐现疯癫之色,“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
“这些年,我累了……守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还要努力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早就应该死心了……”
“当年,没有人告诉我,会这样苦……这样苦……”
安炳良眸光一恸,“阿萍,我……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他辜负了这个女人。
“算了,”郑萍无力软倒在沙上,红肿的两颊高高肿起,“你去吧……”
去见那个人的女儿。
默默地想念那个人。
她认命了……不争了……
男人一咬牙,扣上外衣最后一记纽扣,大步离开。
行至门边,脚步猛然一滞。
“二叔。”夜辜星平静开口。
“你不是应该在……”
“刚从医院回来。”
“有、有事吗?”
“找二婶。”
“她在里面……”
莞尔一笑,“那我进去了。”
安炳良点头。
错身的瞬间,又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有没有听到……什么?”
夜辜星笑了,“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安炳良目露思忖,眸光晦暗不明。
夜辜星坦然回视。
“二叔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你二婶她……可能身体不舒服。”
“这样啊……那我下次再来。”
“也好。”
“那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的瞬间,冷笑爬上唇畔。
看来,这段三角恋,并不如想象中简单……
翌日,在连续晴了七天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雪。
室外,冰天雪地;室内,却温暖如春。
郑萍坐在沙上,两脚并拢,收在一旁,一只手拿着杂志不放,另一只手去够玻璃矮几上的咖啡。
夜辜星见状,将咖啡朝她那个方向推近几分。
“谢谢。”
“二婶客气。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也可能是粉底打太厚的原因。”
郑萍不自然地笑笑,“可能吧。”
为盖住指痕,她出门前特地化了妆。
夜辜星端起咖啡杯,轻啜一口,指着郑萍手里的杂志,“这些全是纽约时装周的经典款,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让人一起订。”
“先谢谢你了。”郑萍笑得温凉如水,“我看看再说吧……”
“好。二婶,慢慢看。”
眼波流转间,状似无意地提起,“昨天我就准备拿给你的,正好碰上二叔,他说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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