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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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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落山,光辉笼罩如细纱,天际晚霞弥漫,似是炽烈燃烧的火焰,绚烂明亮,叫人挪不开眼。

玲珑阁上,女子望着云霞出神。

她着一身素淡衣裙,亭亭玉立,身影袅袅。

肤白如玉,容颜明媚,翦水秋瞳里面闪烁着清澈光芒。

晚风有些大,吹的女子青丝飞舞。

丫鬟拿了披风来,帮女子搭在肩上,道,“姑娘,饭菜已经热过一遍了,再不吃,又要冷了。”

芍药话中有些哀怨,这都过了晚饭半个时候了,萧表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吃晚饭啊,这要一直等下去,那饭菜一热再热,味道会差很多好么!

而且吃的太晚,宵夜就吃不下了,更重要的是,那是姑娘的心血啊,在厨房忙活了许久才做好的呢。

喻妈妈也过来请,“姑娘,饭菜叫厨房留了一大半,还不知道萧表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姑娘先吃吧。”

安容点点头,决定不等萧湛了。

桌子上摆了六菜一汤,盘子很小,里面装的菜不多。

安容吃完,依然不见萧湛的人影。

安容就着灯烛纳鞋底。

夜,愈渐深沉。

海棠给安容换了根蜡烛,又将灯芯挑亮了一些,道,“姑娘,奴婢吩咐厨房准备了热水,你要沐浴一番吗?”

安容抬起头来,看着海棠的笑脸。

安容忽然觉得身子有些难受,惯常,哪怕是冬天,她也习惯两日沐浴一回,炎热夏日,就恨不得泡在水里头。

自打萧湛那天夜里忽然出现在玲珑阁,安容就没沐浴过了。

算来也有几天了,安容点头道,“多准备些热水,我要好好洗洗。”

海棠点头,转身下楼。

很快,海棠和芍药就端了好几桶热水上来,看着那氤氲的热气,安容就更迫不及待要沐浴了。

解衣,如水。

那种舒畅的感觉,如鱼得水般,舒服叫安容忍不住轻吟出声。

海棠和芍药在一旁准备暖炉,好及时给安容添热水。

海棠拿了个毛巾来,将安容的后颈垫着,安容闭眼睡去。

芍药瞧安容那舒服的样子,忍不住对海棠挤眉弄眼,还是她提醒的对,萧表少爷在屋子里,姑娘都不好意思沐浴了。

萧表少爷也是的,都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他沐浴的时候,姑娘都避着呢。

芍药低笑。

她一低头,海棠便望着她空荡荡的耳垂道,“你的丁香耳坠呢,怎么就戴了一只?”

芍药一惊,忙伸手去摸两只耳垂。

果真只戴了一只耳朵!

芍药把那只耳坠取下来,瞧了一眼,顿时就有些急了,“我不可能粗心的只戴一只耳坠,肯定是丢了,怎么办,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芍药很着急,几乎可以用急的活蹦乱跳来形容。

海棠知道芍药对丁香耳坠的宝贝程度,她们一同进的侯府,几乎是无话不谈。

要是芍药丢的是手上这一只,她估计还无所谓,但是丢的那一只,是她娘留下的。

据芍药说,她还有个姐姐,比她大一岁,比她长的漂亮些,当初先被人牙子瞧中。

姐姐心疼她,要将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一对丁香耳坠丢给芍药,让她在饿极的时候,能唤口馒头吃,保住性命。

当时,情况紧急,姐姐来不及给芍药,芍药亲眼瞧见其中一只耳坠挂在姐姐打了结的头上。

芍药那只,是从地上捡起来的。

这耳坠,是芍药对家的念想。

也是芍药对姐姐唯一的想念,她留着耳坠,就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就有机会和姐姐破镜重圆。

偏偏一只耳坠没法戴在耳朵上,芍药卖进侯府,拿到月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耳坠补齐。

芍药动静有些大,安容睁开眼睛道,“你又没有出过侯府,耳坠应该在府里,今儿都过去哪些地方,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得到。”

海棠也宽慰芍药,让她别着急。

她是四姑娘的贴身大丫鬟,大家巴结还来不及呢,再者,那丁香耳坠样式很普通,而且色泽并不亮堂,侯府里的丫鬟其实并不稀罕,何况还只有一只呢。

芍药要下去找,安容见她那么急,便对海棠道,“你也下去帮她吧。”

海棠望着安容道,“姑娘沐浴怎么办?”

安容摇头,“没事,我自己能行,芍药要是找不到那只耳坠,估计今晚都睡不着了。”

海棠也知道安容说的对,帮着把暖炉挪近一些,让安容能拿到,这才转身下楼,去帮芍药找耳坠。

安容摇头一笑,继续闭眼。

楼上,静悄悄的。

一刻钟后,安容觉得水有些凉了,便起了身。

等擦干身子后,安容去拿衣裳,却现往常放衣裳的地方,空荡荡的。

海棠急着去帮芍药,忘记给她准备衣裳了。

安容只能裹着浴巾,去取衣裳了。

谁想,安容刚饶过美人倚榻的屏风,就听到书房有动静传来。

安容怔了一秒,便瞧见萧湛的身影。

隔着珠帘,安容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她这副样子若是叫他瞧见,还不得活活羞死?!

情急之下,安容赶紧转身要找地方躲起来,想着等芍药她们回来,她再出来。

谁想,一时没注意脚下,踩浴巾上了。

砰的一声响,安容砸地上去了。

疼的她是呲牙咧嘴,欲哭无泪,恨不得就这样一跤摔死了干净。

她明明想躲着的,却偏偏倒霉透顶!

幸好有地毯,不然非得要砸疼死不可。

再说,萧湛跃窗进书房,觉得屋子里静的有些不对劲。

他觉书桌上有幅画,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觉得画中人有些眼熟,正要迈步过去呢。

就听到有砰的一声传来。

萧湛忙扭头看过去,便见到一红绸裹着个散美人,肤白莹润,只一眼,脑中便想到一个词:出水芙蓉。

她低着头,瞧不清楚脸,萧湛知道那是安容。

怕她摔疼了,忙迈步过去。

谁想,摔倒在地上的娇人儿,正做缩头乌龟状,倒着爬。

许是自己压倒了绸缎,爬到一半,就没法继续了。

趴在那里,恨不得挠透地毯。

萧湛,“……。”

萧湛很不厚道的笑了,他明白安容怎么倒着爬了,她那是因为将自己裹的太严实,起不来了。

只能爬。

除了向前爬,只能往后爬。

安容死死的趴在地毯上,两只雪白的胳膊暴露在外,在萧湛如火的目光中,泛起潮红色,凌乱的头,缝隙中,安容瞧见一双绣着仙鹤的靴子站在她跟前。

一只大手伸过来。

安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话,“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萧湛先是一鄂,也不去扶安容了,他蹲了下来,笑着拨弄安容有些湿透的头,“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没摔坏。”

萧湛知道,地毯上,就算摔了,也不怎么疼,他想看看她怎么起来。

安容死死的咬着唇瓣,她觉得她的脸皮瞬间厚了好几寸,好像不当是脸皮,浑身都厚了几寸,低着头,安容轻声道,“能给我拿床被子来么,我有些冷。”

安容说着,还抽空望了安容一眼,见他眸底有笑,安容忙把脑袋低了下来。

结果才低下,安容就炸毛了。

因为萧湛伸手去摸了一下她的胳膊,那带着茧子的手滑过她泡的娇嫩的肌肤上,极其的敏感,像是直接触动安容的脑神经,她的脸瞬间涨红,把胳膊收了回来,努力爬起来。

安容挣扎了两次,就放弃了。

不是她要放弃的是,而是她感觉自己方才爬的时候,把绸缎整个的往下拉了,胸……自己都看的见了!

安容想起那日帮萧湛包扎伤口,胸被他碰到的情景,整个人又火热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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