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杨雨儿突然打断了陈应良,飞快背过了身体,低头说道:“我和你,没可能,永远没可能。”
“我知道。”陈应良继续看着天上的白云,平静说道:“我知道我和她没可能,我也不想继续纠缠她,让她厌烦,所以我选择了另一位女孩,和她缔结了婚约。”
杨雨儿又转过身体,看向陈应良间脸色还有些苍白,语气也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已经重新订亲了?”
陈应良点点头,垂下头说道:“她叫长孙无垢,是个很温柔的姑娘,和你一样的斯文有礼,心地善良。所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祝你幸福。还有,我和柴姑娘也永远不可能了,请你替我好生安慰她,让她想开些,我对不起她。”
杨雨儿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声音还哑得连自己都不敢听,“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在说笑?”
“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不会说笑。”陈应良淡淡笑道:“就是前几天的事,还记得前几天你曾经到过东宫么?就在那天的下午,无垢的舅父突然提出要把她许配给我,我就答应了。”
杨雨儿彻底呆住了,看向陈应良的目光中,仿佛尽是难以置信。
陈应良又笑了笑,道:“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求人替我谋了一个外地的官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离开大兴,到齐鲁青徐一带去剿贼平叛了,以后我们之间应该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对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一个痴心妄想的少年,曾经对你相思如骨。”
一阵微风吹来,掀起了杨雨儿的衣角,眼角还似乎有些光芒闪烁,可惜陈应良正低着头伤感,并没有现杨雨儿的这点古怪反应,二人之间,再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安静。
突然传来的叫喊声打破了陈应良与杨雨儿之间的沉默气氛,陈老三一瘸一拐的冲进了花园,欢天喜地的告诉陈应良说天使降诏,隋炀帝要册封陈应良新的官职,要陈应良立即到大堂中接旨,同时谢木东也跑进了花园,低声向杨雨儿说道:“公主殿下,是刘内侍来给陈副率传旨,他认识我们,还好我没被他看到,我们快从后门走,被他看到你私自出宫来这里就麻烦了。”
“公主殿下,谢伯说得对,你们快从后门走。”陈应良点头,又赔罪道:“微臣要去接旨,无法送公主出门,得罪了,先告辞。”
说罢,陈应良安排了陈老三领杨雨儿等人从后门离开,自己就匆匆赶往大堂接旨,杨雨儿也没吭声,垂低头间,眼中却突然浸满了泪花。
…………
和陈应良希望的一样,隋炀帝派来的宣旨使者,果然宣布了任命陈应良为谯郡赞治的旨意,让陈应良去谯郡辅助太守徐敏廉剿灭郡内贼寇,确保至关重要的永济渠运河安全。早就在期盼这个官职的陈应良大喜,设宴重谢来使,又一打听情况,这才知道裴矩是在隋炀帝南下太平宫的途中提出的这个建议,刚收到齐鲁境内又出民变消息的隋炀帝也没犹豫,立即就点头同意了裴矩的建议,决心让军事上表现出彩的陈应良到平叛战场上去重操旧业,分担华东柱石张须陀的压力——张须陀再是能打,在层出不穷的民变起义面前也已经是顾此失彼、穷于应付了。
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这个最合适自己的官职,陈应良当然是喜不自胜,次日一早就到皇城卸了右副率官职,然后又到吏部去领了上任文书与官防印信,接着就跑到了高士廉的家中告知消息,忙得不可开交。而高士廉一家得知陈应良的新官职后,虽然有些担心陈应良的安全与将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再三嘱咐陈应良小心当差,尽快设法调回大兴与长孙小箩莉完婚,陈应良当然也是连声答应。
与此同时,陈应良也顺便向高士廉提出请求,借口让长孙无忌历练学习,提出让长孙无忌随自己同到谯郡上任,既给自己帮忙也学一些官场之道,方便将来为长孙无忌谋取职位,根本不知道外甥将来会有什么杰出表现的高士廉考虑到长孙无忌的前途,当然是一口答应,长孙无忌本人也十分乐意到外地去开开眼界,还反过来感谢陈应良给自己当牛做马的机会。
高家众人中唯一让陈应良担心的还是长孙小箩莉,身为小箩莉事实上的未婚夫,陈应良当然担心小箩莉无法接受自己即将远离的痛苦。不过还好,做为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千古贤后,长孙小箩莉当然能够理解未婚夫的苦衷,为了陈应良的官职前途,小箩莉尽管心中不舍,还是强做笑颜接受了未婚夫长期分离的残酷事实,答应耐心等待陈应良归来,并且嘱咐陈应良千万小心保重自己。
是夜,陈应良又在高士廉家中饮酒至醉,好在陈应良再也用不着每天都到皇城报到当差,第二天放心睡了一个饱觉,直至日上三竿方才起身,用过了早饭后,陈应良一边安排自己的出行行李,一边盘算何日启程和都向些什么人辞别,正忙碌间,陈老三却又一瘸一拐的来到了陈应良的面前,向陈应良说道:“公子,前天那位雨儿姑娘又来了,还说要马上见你。”
“她怎么又来了?”陈应良一楞,虽然无比奇怪杨雨儿的来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来到大厅拜见杨雨儿。
才一天多点的时间不见,杨雨儿的神情似乎憔悴了不少,与陈应良见面后,还开门见山的对陈应良说道:“陈公子,我们能再单独谈谈么?上次太匆忙,我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陈应良心中纳闷,可是杨雨儿既然提出了要求,陈应良也不可能拒绝,只得让陈老三安排了下人设宴款待与杨雨儿同来的谢木东,自己则随着杨雨儿再一次进到后花园,在后花园中与杨雨儿单独交谈。
杨雨儿这一次的神情状态十分奇怪,与陈应良进了后花园后,始终都是一声不吭,背对着陈应良只是不算太大的后花园中闲逛,许久都没说一句话出一点声音,就好象只是来欣赏陈应良家刚成雏形的花园一般,最后陈应良还是忍不住主动开口,说道:“公主殿下,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如果有什么吩咐,就请直接说吧。”
杨雨儿在一个刚整理出来的花坛前停了下来,背对着陈应良,语气古怪的平静说道:“这么快就不耐烦了?你不是说,曾经对我相思入骨么?怎么现在订了亲,就连陪我逛一逛走一走都没耐心了?”
陈应良张口结舌了,有些傻眼的问道:“公主殿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微臣怎么听不懂?”
杨雨儿没有回答陈应良的问题,还反问道:“上次你不是问我,我的娘亲为什么要冒险救你?上次我没来得及回答,现在想不想听了?”
“想,当然想。”陈应良赶紧答道。
杨雨儿的回答让陈应良差点昏倒——背对着陈应良,杨雨儿语气更加平静的说道:“因为我娘知道一些我和你之间的事,想让你成为我的驸马,所以才冒着得罪国舅的危险,拉着几位与她关系好的父皇妃子,怂恿父皇召见你,让你有了在父皇面前辩解的机会。不然的话,那天父皇也许就已经把你罢官免职了。”
瞠目结舌,陈应良脱口问道:“雨儿,你不是在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