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太守,如果你知道我在那支军队身上花费多少心血,耗费了多少钱粮,就肯定不会怀疑了。”陈丧良放声大笑,又催促道:“快,往西陉关西面去,到那里重整队伍,休息一下,吃饭喝水,然后再起进攻。”
领着谯彭主力和太原隋军一路穿插,陈应良等人很快就来到了西陉关路口的西面五里处,一边让军队迅速集结整理队形,一边让士兵进食干粮饮水,补充体力,而与此同时,突厥败军早已拥挤在了狭窄的关道路口处,云定兴和王世充率领的隋军偏师也仍然在揪着突厥败兵的屁股穷追猛打,战情益激烈,天色也逐渐开始微明。
“奇怪?怎么还没听到声音?”一边匆匆喝着水,陈应良一边留心关道的情况,结果让陈应良颇奇怪的是,关道那边除了烈火冲天外,却始终没有传来应有的特殊声音。
陈丧良的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登上高地查看情况的斥候回来禀报,说是西陉关的关道有一堵巨大火墙堵住了突厥军队,突厥军正在灭火,陈丧良也顿时笑了,道:“不错,阚稜也会用脑子打仗了,有火墙暂时堵住突厥,他就可以争取到更多的部署时间了。”
开心笑完后,陈丧良又赶紧叫来了郭峰和陈祠等报****将领,吩咐道:“一会重新开战后,你们继续是先锋,全力冲击始毕贼酋的金狼旗,我这里还有三十个预防万一的火药瓶,你们全部拿去,有机会就用。”
郭峰等将赶紧答应,刚想接过陈丧良亲兵递来的火药瓶时,前方的官道中却突然传来了爆豆一般的声音,有些象是火药瓶的爆炸声,却没有那么巨大。听到这声音,陈应良也顿时更笑得开心了,道:“终于出手了,我的火枪兵。”
“火枪兵?什么火枪兵?”众人惊问。
“和这个差不多。”陈应良从怀里拿出一支铜制短枪,微笑说道:“就是这种武器,我压箱子底的法宝,这种武器除了可以惊吓敌人和敌人战马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用途,就是连明光铠也挡不住它射出的子弹,可以直接破甲,能够抵挡这种武器的盔甲(即棉甲),现在还没有明出来。”
…………
正如陈丧良所言,同一时间的西陉关南面关道内,潮水一般涌入关道的突厥军队也正在谯彭隋军突然使出的青铜火枪面前手足无措,心惊胆战,无数的突厥士兵还在叽里呱啦的惨叫惊叫,“那是什么?那是什么?蛮子的军队怎么会喷火?我们的铁甲怎么会挡不住?”
本来,看到隋军重步兵守住了狭窄关道,突厥军队还派出了披甲兵列队前进,妄图凭借身上铁甲,抵挡隋军弓箭和隋军重步兵的丈长陌刀,结果披甲兵列队而上后,虽然也挡住了隋军将士抛射过来的羽箭,但是刚冲进隋军阵前五十步内后,隋军队伍中却突然喷出无数火焰,出无数古怪巨响,前排的突厥披甲兵也接二连三的惨叫倒地,胸前鲜血飞溅,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武器直接洞穿了胸前铁甲。
限于铸造工艺,谯彭隋军使用的是比较原始的青铜滑膛枪,但很多细节却是直接跳过了原始火枪的展步骤,达到了近现代化的水准,比方说火绳点火,有照门准星和稳定枪管的枪托,还有精度比较高的枪管和子弹,甚至还有纸包药可以准确用药和快速装药,并且直接进化到三段射可以持续射击不断,威力远超宋元时代和明朝前期的原始火枪,直追明朝中叶的火枪技术。
当然,无论在细节方面如何超越时代,谯彭隋军的火枪对突厥军队的最大作用还是恫吓与威吓,看到隋军士兵手中喷出火焰,出巨响,又看到连铁质盔甲都抵挡不住这种古怪火焰,突厥士兵再是急于逃命也难免鸡飞狗跳,连连后退,导致突厥军队在狭窄关道上一片大乱,无法立即对隋军拦截阵地制造压力,也给隋军主力休整再战争取到了无数的宝贵时间,同时也让始终无法冲入关道的突厥军队更加混乱惶恐,索性不进关道,掉头逃向了东面的开阔地。
与此同时,西陉关的关城内也已经燃起了火头,被伪令欺骗的拓羯胡兵急于撤回西陉关之北,西陉关的突厥守军却因为没有收到命令的缘故,不敢在深夜中打开关门放拓羯胡兵出关,坚持要拓羯胡兵出示始毕可汗的命令,两军僵持许久不下,而随着谯彭隋军的进驻关道和突厥军队的全面大败,拓羯胡兵也更加慌张想要出关,与主力失去联系的西陉关突厥继续不肯,结果就彻底惹恼了生性抱团的拓羯胡兵,驻扎在关内的一千拓羯胡兵突然难,杀死关门守军打开关门让同伴入内,突厥守军慌忙迎战间,也就和拓羯胡兵打成了一片,不仅没能出兵接应始毕可汗,还导致西陉关的内部火头四起,一片大乱。
天色已然微明,稍做休整的隋军主力已经不必再需火把照明,听到关道内枪声再起,陈应良也重新上马,指挥军队集群冲锋,直接冲击突厥败兵的侧翼,还把目标直接指向了始毕可汗的金狼旗,放声大吼,“弟兄们,为雁门三十九城同胞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啊!活捉始毕!杀光突厥!”
雄壮的《精忠报国》军歌在隋军主力军中回荡,永远担任前锋的报国军队伍身后,陈应良的勤王帅旗迎风飘荡,不再藏私的谯彭隋军精锐尽出,秦琼和程咬金各率骑兵左右护定,马三宝和牛进达率领的步兵紧随其后,排列出一个接一个的整齐方阵,高唱着军歌大步向北开拔,再后面则是李建成率领的太原隋军,旗帜如林,刀枪似海。
看到如此雄壮的隋军队伍侧翼杀来,未及接战,当其冲的突厥士兵就已经土崩瓦解,自行崩溃,成群结队逃命和自行溃散的突厥军队接二连三,仍然还在大吼大叫逼迫军队冲进关道的始毕可汗也是面如土色,不甘束手就擒之下,始毕可汗干脆亲自率领身边还能指挥的军队向隋军主力起冲击,还喊出了谁拿下陈应良级谁封小可汗的口号。
哇哇怪叫的突厥军队乱糟糟的迎面冲来,队列整齐的隋军主力反冲迎上,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也在西陉关路口展开,隋军士兵与突厥士兵在金黄色的朝阳光芒下吼叫喊杀,滚爬跌打的厮杀,用冰冷的刀锋割穿对方滚烫的肉体,用尖锐的枪矛刺穿对手宽厚的胸膛,刀枪互相碰撞出激烈的火星,冒着热气的鲜血喷溅在灰黄色的土地上,把黄土地泼得赤黑赤红,两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阵地。
败局铸定的突厥军队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随着激战的持续,也随着隋军偏师的逐渐杀散突厥殿后军队加入战场,突厥军队也注定了再次大败,那怕是始毕可汗也无法再控制他的军队里的牧民控弦,绝望的突厥士兵纷纷掉头向东逃命,后面没有加入战场的突厥各军也早就逃得漫山遍野,还几乎都是逃向了东面死地,最后很快的,始毕可汗的身边就只剩下了区区一千来名最忠诚可靠的附离近卫,其他的突厥军队则纷纷远离始毕可汗,不敢再留在金狼旗下成为隋军主力的重点冲杀目标。
“没办法了,向东逃吧。”看到已经逐渐合围自己的隋军队伍,和纷纷逃命的两翼队伍,始毕可汗绝望的下令道:“撤。”
绝地大逃亡开始了,仓促掉头的突厥附离紧随在始毕可汗的身后,策马全速冲向东面,后面以报国军为的隋军骑兵紧追不舍,活捉始毕可汗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可惜这也只是口号了,始毕可汗胯下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不要说隋军骑兵追不上,就是突厥附离的战马也难以追上,所以在匆忙逃命间,始毕可汗也逐渐的越众而出,冲到了面对东方开阔处的队伍最前列。
“呼”,凌厉的刀风突然从背后传来,正在策马的始毕可汗反应迅速,下意识的低头间,头上金盔和一片带血的头皮也飞上了半空,然后不等始毕可汗和周围的附离反应过来,一匹白马已经擦身冲过,反手一刀又削向始毕可汗的胸膛…………
嘶一声,关键时刻,始毕可汗胯下的汗血宝马极通灵性,突然扬蹄抬起,帮助始毕可汗躲过了这致命一刀,可是那匹汗血宝马却把自己的脖子暴露在了刀下,被一刀割破马喉,顿时血如泉涌,汗血宝马吃痛狂奔,眨眼间就脱离突厥军队,那匹白马却逃向了左面,懊恼的吼叫声也立即传来,“畜生!坏我大事!”
“可汗!可汗!”忠心附离惊叫着全都追赶始毕可汗,头上鲜血淋漓的始毕可汗则赶紧扭头去看那匹白马,也顿时看到,那匹白马上的骑士,竟然是昨夜一直不随自己的左右的唐国公李渊次子——李世民!
“狗蛮子!狗蛮子!”
吼叫大骂着,被重伤失控的汗血宝马载着足足冲出了七八里路,颈动脉被割断的汗血宝马终于血尽倒地,摔倒间还用惯性把始毕可汗摔了出去,把头顶重伤的始毕可汗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许久都站不起身来。后面的突厥附离则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赶到现场,勒住战马七手八脚的把始毕可汗搀起时,后面的报国军和谯彭骑兵已然杀到,突厥附离刚想迎战,谁知报****队伍中却飞出了几枚火药瓶,炸得匆忙迎战的突厥附离鸡飞狗跳,再次一片大乱,受惊的战马还载着许多附离狂奔,远离战场,导致始毕可汗身边的士兵更少。
火药瓶接二连三的飞入突厥附离人群中,忠心耿耿的突厥附离虽然拼死保卫始毕可汗,他们骑乘的战马却受不了这样的惊吓,队形不战自乱,集团冲锋的报****将士则长驱直入,距离始毕可汗的金狼旗越来越近……
头顶重伤,始毕可汗两次试图上马都没成功,第三次好不容易在附离的帮助下骑上战马,一枚火药瓶却落到始毕可汗的旁边近处,把始毕可汗身边的附离炸得一片大乱,始毕可汗也再度摔下战马。
生死关头,耳朵嗡响的始毕可汗爆神力,自行站起,也自行爬上马背,然而不等始毕可汗夹马冲锋,一根熟铁棍已经横扫而来,直接砸在了他的右臂上,把他的右臂直接打断,也把他直接砸下战马,然后不等放声惨叫的始毕可汗回过神来,熟铁辊已经指住了他的面门,始毕可汗听不懂的声音也随之传入耳中,微笑说道:“始毕贼酋,大帅叫我们记住你的模样,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看着面前还在滴着红色鲜血与白色脑浆的熟铁棍,始毕可汗大声喊出了自己会得不多的汉语句子的其中之一,“投降!我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