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燕国和谁打仗了吗?”沈倾欢顿住步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梅子墨冷着脸,并无半点笑意,他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倾欢:“你是希望燕国陷入战火,然后被灭。你就可以摆脱我,自由了吗?”
沈倾欢一怔,不料他会这般反问,而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梅子墨牵着进了一座类似于戏园子一类的地方。
入目的红色奢华器物,却也不是戏园子应有的规模,外面街上喧嚣声声。一进了这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几层楼高的建筑里。只有沈倾欢和梅子墨两个人。
一边被梅子墨牵着踩着楼梯上了二楼临栏的位置坐下,一边打量着周围布局,沈倾欢下意识的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梅子墨已经松开了对她的牵制,这时候就挨在她身边座位,款款坐下,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来:“万紫千红。”
说完,怕沈倾欢不知道,又解释了一句:“燕国最大的青楼。”
青楼!
这一词儿,听的沈倾欢的眼皮跳了跳,心也跟着噗通一声跳的飞快。
梅子墨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不等她细想,梅子墨已经隔空弹了一指,旋即便见下面依着一棵参天大树搭建的舞台上,出现了一拨人来,梅子墨转过头来,吐出两个字:“看戏。”
言罢,下面台上戏,就已经开了场。
沈倾欢虽然有些诧异,想不通梅子墨带自己来这里看戏到底是什么鬼目的,但注意力却渐渐的被下面穿着华服表情生动逼真的戏剧给拉了去。
首先出场的是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丫头,牵着另外一个比她稍稍矮一点儿的男孩子的手,笑道:“今日府上有贵客,娘亲走不开,姐姐带着你去放花灯。”
奇怪的是,小丫头做男孩子的装扮,而这小男孩,却被滑稽的穿上了大红色的襦裙,头上还梳着两个花苞,脸上也涂了一抹腮红,本来就雌雄莫辩的容颜,若不开口,便当真是一个水灵灵的俊俏小姑娘。
听到姐姐的话,他开心的蹦了起来,正要称好,却被长及脚踝的裙裾给绊倒,一个踉跄就要栽倒下去,还是小丫头眼疾手快的接住了他。
“七姐,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不要跟你换衣服穿了。”被扶稳了的小男孩不满的撅着嘴巴,扯着小丫头的衣角抱怨。
被他称为七姐的小丫头俯身替他理了理衣角,眼底却攒出一汪泪意来,但在小男孩抬头的瞬间,又被她收了回去,改为笑着看他道:“就这一次,你要乖乖听七姐的,而且,切记,等下遇到任何人,都记得不要开口说话,你现在就是梅家的七小姐,等游戏结束了,七姐就带你回家好吗?否则的话,七姐以后都不理你了。”
……
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莫名有些奇怪的沈倾欢,在听到小丫头口中说出“梅家的七小姐”的话来的时候,已经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在了当场。
后面的剧本,她大致也猜到了两分。
就在小丫头带着小男孩走到花市入口,就被身穿燕国御林军护卫的人拦住了去路,两个孩子别人如同扔麻布袋一般的投进了囚车,而他们身后跟着的,还有他们熟悉的梅家的长辈,他们的父母,姐姐们,以及梅家上下,所有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台上画面一转,换成了处刑台。
跪在梅家未成年女子里的小男孩一脸凄然和绝望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他的血亲,包括和他换了身份临行前依然用嘴型叫他不要开口好好活下去的七姐,小小的身量,在那一刻显得格外凄凉和孤寂。
虽然已经想到,但亲眼见着台上的人那般灵活的仿若旧景重现的演绎,她仍旧觉得心口有种撕裂般的疼痛,难怪刚刚在曲江边上,提及七姐这个词的时候的梅子墨,眼底里荡漾开来的酸楚和惆怅那般明显。
但是被全族所有人隐瞒着用他七姐的命换来的他又是怎样活过来的?
台下画风一转,已经不用沈倾欢细想,就已经为她揭开了答案。
楼台歌吹的背景下,老鸨模样的中年女子恶狠狠的盯着被发现了身份的小男孩:“老娘真是瞎了狗眼了,本以为便宜买回来的梅家罪奴,以后也是上等货色,却不曾想居然是个带把儿的。”
旁边有小厮小声迎合道:“这梅家男丁已经悉数被诛,如果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我们这万紫千红可要落得一个窝藏朝廷重犯的罪名啊!”
“那能怎么办!这可是重罪,但你也知道,罪奴虽然被各个花楼买了去,每年却还要经过朝廷的盘查,如果就这样弄死了,也不好交代。”老鸨双手叉腰,一脸的为难,但翻起的白眼在掠过一脸凄然的男孩子的瞬间,亮了亮,忍不住惊呼道:“既然已经当女孩子买了,那就当女孩子养着,等到了十五岁投花标了之后再说。”
言罢,画面再一转。
便是一个身形瘦弱的红衣女子,于嘈杂的青楼里,闻歌起舞。
一席水袖凌空飞舞,配合着她的舞步和那惊破霓虹的绝美容颜,直让台下的看客们都流下垂涎的口水。
……
沈倾欢却是知道的,那应该是十四左右岁的梅子墨。
不知是他安排的这些戏子演技太过精湛,还是这戏本本身太过虐心,看到这里,沈倾欢已经不忍再看下去,而台下也已经落了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