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亚男的指路之下,萧震雷开着车很快就穿过法租界到了公共租界,而程碧瑶的家就在公共租界西区。
“在前面路口左转,转过前面那个拐角走三里路就到了!”王亚男指着前方说道。
“好!”萧震雷答应。
汽车左转之后进入一条小路,行驶了五十米之后,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除了赶车的车夫之外,马车后面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东方人,萧震雷看了看,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中国人,因为此人的嘴唇中间留着一撮小胡子,在现在这个时代,喜欢在嘴唇中间留一撮小胡子的东方人只有日本人。
小路并不宽,勉强能够容纳两辆车通过,两侧各有一条小沟,但是双方都行驶在路中间,谁都没有让道的打算,这就不可避免的都被堵住了。
萧震雷踩住刹车后按了按喇叭,“滴滴滴??????”。
前面马车的车夫探出身子指着汽车内的萧震雷大叫:“喂,你滴,汽车滴让开,让我们先过去!”
萧震雷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探出身体指着那车夫:“你们的马车先让开,让我的汽车先过去,快点,好狗不挡道”。
那车夫一听,顿时大叫:“八嘎,你滴下等支那猪,我滴主人是高= 贵滴大日本帝国子民,你滴快快让道,耽误了我主人公事,你滴吃罪不起!”
萧震雷听了这番话心里窝火,“吗的,你小日本现在只不过是打赢了一场日俄战争罢了。现在就他吗狂得没边了?得,老子还有急事。懒得在这里跟你争吵”。
放下心中的愤怒,萧震雷也不言语。直接松开刹车,加大油门,汽车顿时出一声轰鸣,直接向前冲过去,那小日本车夫和坐在车后面的日本中年人看见对方竟然开车直接冲过去,顿时脸色白。
“八嘎,你滴要干什么?快快滴停下,停下!”车夫站在驾座上指着汽车大叫。
车夫的大叫于事无补,且不说马车上两个人。拉车的骡马看见前方冲过来一个庞然大物,顿时受了惊吓,扬起两支前蹄出一声长嘶之后不顾车夫的控制竟然拉车马车跑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后面车驾顿时自然无可避免的被骡马拉着陷进水沟内,车身一半悬空之后,整辆马车当即翻倒在水沟,车上的小日本车夫和日本中年人被掀翻出去摔在了水沟旁边的水田里,砸翻了一片禾苗。
当马车翻倒的那一刻,汽车刚好从旁边开过去。既没有擦边也没有碰撞,萧震雷踩住刹车让汽车停下,伸出脑袋看见那小日本车夫和中年人日本人掉进水田里爬起来,两个人全部都是一身稀泥。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地方遗漏,活像两只泥猴子,他忍不住大笑。指着那两人:“哈哈哈??????这就是高贵的大日本帝国的子民?得了,咱也没闲工夫看你们这两个小丑在这儿耍把戏了。拜拜了您呐!”
萧震雷松开刹车,踩着油门开车汽车载着王亚男扬长而去。把满身是泥水的中年日本人和车夫留在水田里跳脚大骂,“八嘎,八嘎,可恶的支那人,良心大大滴坏了,你等着,不要让我查出来你是谁,否则我一定要整死你这个低贱的支那猪!”
车内没有空调,现在是六月天了,气温有些高,车内有点热,萧震雷打开车窗让车内透气,王亚男捂住嘴偷偷笑个不停,她刚才也可是全程看见了,两个日本人的掉进水田后的形象实在是太搞笑了。
在王亚男的指引下,汽车很快开到了程碧瑶家门口,让两人奇怪的是原本围着程家讨薪水的几百女工都不见了,程家门口空荡荡的,除了地上一地的垃圾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连程家的大门也紧闭着。
萧震雷在门前停好汽车,下车后对王亚男道:“亚男,你去敲门,看家里有没有人!”
“好!”王亚男答应一声就上前敲门,过了两分钟大门才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被打开了,一个小厮伸出一个脑袋。
那小厮脸色有些灰白,看见王亚男后愣了愣:“王小姐,你怎么又来了?”
听了这话之后,王亚男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气鼓鼓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你们小姐回来了没有?你们老爷在家吗?”
“小姐没回来啊,老爷倒是在家,不过他刚才晕倒了,夫人正在照顾呢!”
“这是我和你们小姐的朋友,我们进去看看你家老爷!”王亚男指着萧震雷对那小厮说,说完又扭头对萧震雷道:“萧大哥,我们进去吧!”
萧震雷点点头,与王亚男一起走进了程府内。
小厮关好大门之后就丢下萧震雷两人,先跑去内院报信去了,不多时一个穿着体面面容姣好的四十多岁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
王亚男先走过去道:“伯母,听说程伯父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请大夫了没有?哦,这是我和碧瑶的朋友萧震雷,他是振华公司的老板”。
萧震雷躬身行了一个礼,起身后说道:“伯母您好,来的匆忙,没带礼品就上门实在唐突!”
程夫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原来小伙子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振华公司的老板啊,好好,年轻轻轻就置下这么大一副家业,前途不可限量啊!来来,请这边坐,小翠啊,给萧先生和王小姐上茶!”
三人分宾主坐下,由于家里生大事,程夫人心事重重,都显露在脸上,她脸色有些憔悴,对萧震雷和王亚男说:“刚才那些女工们走了之后,碧瑶她爹松了一口气,可这个时候却来了一个日本人。我们家老爷跟那日本人谈了不到一刻钟就晕倒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刚才派人去请大夫了。相信应该很快就赶来!”
“日本人?”萧震雷问了一句,然后看向王亚男。
王亚男也看向萧震雷。两人都明白了,先前那辆马车上坐的就是一个日本人,和车夫一起掉进了水田里,难不成是他们?
萧震雷问道:“那日本人是不是穿着洋服,三十多岁,戴着金边眼镜,头打理得油光水滑的,嘴唇中间还留着一撮小丹仁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