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终究是一夜未睡,第二日红着眼圈起来,飞快地洗漱,接着便有轿子在门外候着他,这轿子自然也是老叔公他们张罗的,用他们的话来说,既然要做官,就不能不乘轿,马车毕竟不雅,坐着马车出去要被人取笑的。
徐谦倒是不在乎这个,取笑?谁敢笑他?只是这毕竟是好意,徐谦倒也不客气,坐上轿子,摇摇晃晃地去了提学衙门。
进去与其他中举的举人们一道谢了恩师,今年浙江总共是十九个举人,有几个还是徐谦的老相识,比如那位杨佟之杨公子,就是因为碰到了徐谦这个妖孽而屈居第二,解元没了,笑容不免有些僵硬见了徐谦略显尴尬。
大家鱼贯而入,进了明伦堂去给宗师行礼,赵提学照例是讲了些学规,随即说了一番勉励的话便放了大家回去。
回到了家中,徐谦便启程回乡了,这一次族中一大帮人回去,雇了几辆大车,而徐谦则依旧坐轿,一大家子人浩浩荡荡,还未到姚家坞,便已有本地乡绅人等出来等候了,便是那位姚家自称是姚举人的家伙居然也巴巴地赶来,望眼欲穿地等候。
众人一见到徐谦的轿子,顿时围拢上来,数十个本地颇有名望的人物纷纷作揖道贺。
徐谦下轿和他们一一回礼,随即在他们拥簇下步行进入姚家坞,到了徐族的村落,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数十桌的流水席已经摆出来,专等徐谦回来。
徐谦倒是没有急着吃饭,虽然他已经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却是在老叔公等徐家长辈的带领下径直到了宗祠,这宗祠还没有修葺,多半过一些时间是要好好修缮一番的,到时候这里免不了还要立一个解元牌坊,以示显赫。
在宗祠里告祭了祖宗才出来,随即便是开席,除了徐家族人,请来的都是保长、甲长、乡老和士绅人家,几个有举人功名的长者与徐谦共同坐在上席吃酒说话,无论是从前得罪过徐谦还是被徐谦得罪的人物,又或者是被徐谦看不起甚或是看不起徐谦的人,如今的态度都是一般无
徐谦心里不由感叹,人的身份一变,便是连身边的人也变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重新给自己定位,根据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
酒宴什么时候结束,徐谦却是不知,只知道自己醉得一塌糊涂,第二日清早一夜宿醉起来,却现自己住在叔父徐申的家里,徐晨站在自己床边,托着下巴看自己,徐谦感觉口干舌燥,脑子有些昏沉,徐晨做了个鬼脸,随即大叫道:“娘,四婶,二嫂,解元公起来了。”
徐谦不由苦笑,道:“我不过睁开眼,你这家伙叫什么?搅得满世界不安生。”
徐晨怕徐谦打他,退后一步,道:“我已经明白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了,你不要再教诲我了。”
正在这时,几个婶姨进来,又是端来温水,又是给徐谦拿来新衣,徐谦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不由道:“我自己来。”
在乡中的日子,自是百无聊赖,除了每日会友,便是被人请去吃酒,一天两天还觉得稀罕,时间久了也是厌烦,徐谦这时候已经做好进京打算了,将这事和老叔公说过,老叔公倒是极力赞成他,道:“你爹在京师,你去了之后,我们也可以放心,京师毕竟是大地方,你将来做了官,也迟早是要去的。不过我这老骨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肯答应吗?”
徐谦道:“还请叔公示下。”
老叔公道:“直到现在,我这老糊涂才知道读书的好处,其实以前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候觉得这条路离咱们徐家实在太远,想着做人还是实诚些的好,可是现在不同了,徐晨这小子年纪还小,是个可造之才,不如你带着他进京,闲暇下来也可以教他读书认字,我也不指望他能出人头地,能读书明理,中个秀才也就是了。”
徐谦先是一愣,想到将来有一个拖油瓶要随自己到京师里去,便觉得不寒而栗。
随即,他忍不住邪恶地想,这一定是徐申教老叔公说的,徐申自己不敢说,便怂恿着老叔公来出面求情。
只是问到头上,徐谦却不敢摇头,解元又怎么样?解元也是人,如今自己生,徐家上下的人还没正式沾光,这个小小要求若是都做不到,岂不是寒了大家的心?
徐谦便笑起来,道:“徐晨是我堂弟,他能有出息,吾所愿也,他既肯随我进京,叔父和婶子那边不反对,我自然求之不得,多一个人,权当带个书童也好。”
老叔公微微颌点头,很是欣慰地道:“很好,上阵父子兵,进京也是自家人凑在一起的好。族里还有几个青壮,一直呆在族里不安份,他们不想务农,不如也一并随你进京吧,以后有什么跑腿的事都能交给他们做,自己人用起来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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