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旭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老太太叹着气，“要怪，也是怪我！要不是我自作主张给你和贺兰相亲，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这才害了你，害了贺兰，也害了乔茉那孩子！”

欧阳旭仍然低着头，不发一言。

老太太继续说，“之前见了那孩子一面，我就说她性格太刚烈，不爱则恨，没想到，她比我认为的还要倔强，如此的不给别人，也不给自己留下退路。”

“如果不是发生婚礼上那样的事，或许外婆还会一直劝你不要再爱她了，她那么刚烈，并不适合你，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可经过这件事，这几天我突然也想通了……”

欧阳旭猛地一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外婆，你……”

老太太笑了笑，老脸上皱纹横生，“阿旭啊，经过这件事，外婆算是看清楚了，你爱她，爱的非卿不可，而她呢……”她叹息一声，缓缓道，“她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只是你们都还太年轻，不懂得包容，不懂得珍惜啊……”

“阿旭，外婆之所以想通了，不是因为你们那些纠缠的爱啊恨的，只是因为，外婆不想再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样子！外婆是看明白了，你不能没有她，哪怕你拥有的，只是她对你的恨你也不能失去她！外婆算是终于明白了，你那时为什么会说，放不下了！”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像是交代身后事一样的恳切，眼里都渗着泪意，“阿旭，纵然是她把你的父母都送进了监狱，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啊！你那么爱她，肯定比外婆更清楚，要不是把她逼到了绝境，她又怎么会那么心狠呢！”

欧阳旭苦笑，那天欧媛媛指责她时，她不是就说了吗，当初自己把她逼到了绝路……

当初他就已经把她逼到了绝路，更何况是现在！

他有什么资格再去埋怨她？

他有什么资格啊！

“孩子，外婆曾说，无论你妈妈做错了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对你多年疼爱的事实，我还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你妈……现在你看，一切不都解决了吗？乔茉和你妈，大概以后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你也不必再夹在她们中间为难了！”

“过去的，就让它都过去吧！用你的心，好好去爱她吧！外婆希望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还能看到你们幸福的在一起！”

欧阳旭有些恍惚，经历了这么多恨，他们还有未来吗？他们还可能在一起吗？他们还可能幸福吗？

就像外婆说的，有多恨，就有多爱，有多爱，就有多恨。

可那么深刻的恨，如何能消散啊！

“外婆，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欧阳旭悲哀地垂下眼，“她不会原谅我的，永远都不会！”

“傻孩子，只要还有爱，只要你肯用心去化解她的恨，你永远都会有机会的！”

欧阳旭不想让老太太失望，没有再说话。

可那晚乔茉说的话，字字清晰，如刀烙刻在心上。

她说她不会原谅他！

那样的恨，甚至无关于婚礼上发生的所有的事，只是因为他曾让她差点死去！

那是她心里，永远也迈步过去的一道坎！

也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