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凡楼负责卖花和登记的人手根本就忙不过来,杨妈妈甚至亲自出马,虞白芍的鲜花数几乎在短短时间之内,便超越了白玉楼的洛灵儿!
只是很多人都渐渐忘记了他们今夜的目的,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看汴京第一名妓李师师的吗?
将巧兮送回来的陆青花和彩儿丫头还没有回家,她们目睹了这一疯狂的一夜。
她们对诗词不太懂,但她们能够看到这些文人和女人们眼中的狂热,她们知道,苏牧再次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看法!
如果说在此之前,大部分人都怀疑苏牧名不副实,怀疑人面桃花不是他所作,怀疑蝶恋花无法与周甫彦相比,无法相信苏牧能够将周甫彦比下去,成为杭州第一才子。
那么,在今夜,他们心中的怀疑被彻底击碎,在这个时刻,他们知道,什么周甫彦,都是浮云,杭州的第一才子,非苏牧莫属!
这是一个属于虞白芍的夜晚,但何尝不是属于苏牧的夜晚?
只是整座城市都在狂欢的时候,我们的第一才子却在房间里,泡了一壶茶,焚了一段宁神香,净手之后,坐在书桌后面,在摇曳的灯光下,安安静静地写着蝇头小楷。
在苏牧的后世,尝有一个说法,当一个人成功了之后,他放的屁都是香的,同样是一句糙话,但道理也同样是有的。
当这首《鹊桥仙》横空出世之后,人们仿佛一夜之间开始理解苏牧的闭门谢客,理解他不热衷于诗会雅集,理解他喜欢带着一根洞箫,理解最近总有个老道跟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是拥有魏晋风骨的隐士!
也只有隐士,才能写出这等超凡脱俗的词作来!
如果苏牧知晓这一切,或许他会觉得可笑,因为他在现世之时,曾经看到关于柳永和杜牧那种家伙的记载,自觉在古时,不可能会出现所有青楼姑娘都以睡了这个男人为毕生的荣耀。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并不是传说,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过了今夜,整座杭州城的青楼姑娘们,都会将与苏牧睡上一夜,当成可与别人夸耀的资本!
这就是这个朝代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是最为迷人的地方。
这个朝代的军事或许糜烂到了极点,或许会受到异族的欺压和侵犯,朝廷或许会腐败不堪,地方盗贼四处叛乱,但在文化和经济上,却出现了超时代的繁荣与昌盛!
李师师的表演仍旧很迷人,只是具体在表演一些什么,大家都不太记得,因为他们的脑子里仍旧是那首《鹊桥仙》。
周甫彦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又失败了。
他本想借着李师师的势,来夺回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当然了,前半部分,他是成功了的,只是到了最后,结果却让人绝望。
经过今晚,杭州第一才子的名头,再也与他无关,因为这个名头,已经真真正正,属于了苏牧!
陆青花和彩儿并没有急着离开,与巧兮一样,她们都很好奇,与苏牧素来不熟的虞白芍,为何会有苏牧的词作。
难道他们两人早已暗结珠胎?好吧,这个词不甚恰当,可用来形容陆青花等三位女子此时对苏牧和虞白芍之间关系的猜测,却再合适不过了。
虞白芍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这首词她没有经过苏牧的同意,便拿出来用了。
她知道这首词并非写给她的,而是写给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她不知道是谁,但却远在天边,又令得苏牧魂牵梦萦的女人。
但在听到这首词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决定要用这首词,所以现在的她,选择与陆青花和彩儿回去找苏牧。
因为到了明天,苏府将会迎来无法想象的拜访狂潮,而苏牧或许会像往常那样闭门谢客,她想再见到苏牧,显然已经不太可能。
但她终究是欠了苏牧一个解释,欠了苏牧一个道歉。
所以她选择跟陆青花和彩儿回去,提前见一见苏牧,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睡一睡杭州第一大才子,又何妨?
虽然虞白芍是个烟花女子,但这个念头,是她一辈子之中,第一个如此轻浮的想法,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但她却并不羞臊,反而觉得,这是很认真很严肃的事情。
准备收摊的陆擒虎和乔道清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乔道清从车底下抽出双刀来,转身便要走。
“去哪?”
“磨刀!”
“又磨刀...这次又要杀睡?”
“谁敢睡那小子,老子就杀谁!”
陆擒虎:“......”
道爷,您管得可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