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高举手中长刀,振臂高呼,麾下叛军爆发出海啸狂潮一般的呐喊:“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兵马都监蔡遵见得王寅单骑而来,勃然大怒,一勒骏马,平端马槊,同样风驰电掣而出!
“杀!”
方腊带领石宝等诸多高手,在王寅冲出去之后,竟然也主动发起了冲锋!
这五千焱威军乃是江浙两路位于青溪的常驻军,平日里与盗痞无异,只知鱼肉欺压百姓良民,见得方腊军人人视死如归,心下早已怯了半分。
眼看着等情势,另一位兵马都监颜坦破阵而出,挥舞手中马槊就冲了出去!
“杀!!!”
颜坦策马冲出之后,半数的焱威军终于鼓起了勇气,随着颜坦冲杀了出去。
可他们很快就发现,剩下那一半焱威军全无动静!
战场之上最怕便是袍泽不同心戮力,只要有人退缩,军心士气必定大受打击,更何况此时拥有过半数的焱威军无动于衷,而方腊军却是悍不畏死的冲杀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冲啊!杀啊!”宋知晋见得颜坦麾下的焱威军毫无动静,又见得方腊军气势滔天,当下也是心急如焚。
然而很快他便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蔡遵还未与王寅对上,就已经被从后方追赶而来的颜坦一槊刺落马下!
“本将乃明使座下厚土旗旗主,本教信众何在!”
颜坦振臂高呼,身后岿然不动的二千多焱威军终于爆发出震天价的怒吼:“是法平等!无有高下!”
“他...他竟然是方腊的人!摩尼教的旗主!原来他早已被策反了!”宋知晋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然而王寅已经与颜坦擦肩而过,如一道红色的闪电一般割开焱威军的阵型!
颜坦麾下的焱威军轰隆隆开拨,形势顿时扭转过来,变成了方腊军和颜坦军,将蔡遵麾下的二千多焱威军首尾包夹了起来!
这些个焱威军早就失魂落魄,没有了蔡遵便等同于群龙无首,加上颜坦临阵反叛,他们这一群吊儿郎当的大头兵哪里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轰!”
这二千多焱威军发自本能作了鸟兽散,哪里还顾得什么阵型,其中一些已经被吓得丢盔弃甲,缴械乞降!
“大势去矣!”宋知晋面无血色,趁着无人注意的空当,只能策马往北面而逃,临走之时遥望了寿昌城一眼,那里有着他的女人啊!
想起赵鸾儿,想起李曼妙,想起临别前对她们的承诺,宋知晋死咬压根,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也罢也罢!”长叹一声,宋知晋勒住了骏马,任由从后面赶来的军士,将自己俘虏了过去。
城头上的十六公翁开和诸多守军一时间也是看得惊呆了,这局势逆转若风雷石火,他们前一刻还为援军的到来而欢呼雀跃,下一刻已经再度陷入了死亡的绝望当中!
“怎...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十六公死死捏着手中长刀,鲜血一滴滴落在斑驳破败的城墙之上。
城外的战斗很快便结束,方腊军与颜坦军合围之下,蔡遵那两千多焱威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被冲杀了一阵,丢下上百条尸体之后,便纷纷弃械投降。
方腊军将这些焱威军俘获之后,便卸下他们的甲衣,缴获他们的兵刃,装备在了方腊的叛军们身上!
颜坦高昂着头,策马而来,滚鞍落马便给圣公方腊行礼,而方腊也是慌忙落马,拍着颜坦的肩头赞道:“本教第一大捷,皆赖颜坦兄弟之功,切勿多礼,折煞了愚兄!”
颜坦本就是摩尼教安插在朝廷之中的棋子,为了这一刻忍辱负重了这么久,虽有大功,却哪里敢怠慢如今的教主,圣公方腊!
两人说话间,王寅已经用钢枪挑着蔡遵的头颅,缓缓策马而来,身后的步卒押解着灰头土脸的宋知晋,走到了方腊的面前。
王寅钢枪一抖,将蔡遵的头颅远远甩向了寿昌城门,而后用钢枪指着宋知晋,朗声道。
“此乃青溪县的狗县令,今日我圣教就要用这狗贼的头颅来祭旗,拿下寿昌,扫荡天下!”
“嚯!嚯!嚯!嚯!”
王寅一声高呼,诸多方腊军将士疯狂呐喊应和,宋知晋面如土色,然而自从决定留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没有了畏死之心,当即高昂起头颅道。
“方腊逆贼!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民夺利,如今又要破门屠城,尔等叛逆,不过以此蛊惑人心,蒙骗良善为尔等卖命,如此口是心非,必遭天谴!”
“好胆狗官,某先割了你的舌头!”身高八尺的大将厉天闰快步而来,将宋知晋如同阿猫阿狗一般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