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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大度让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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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瞠目结舌:“这是什么解释?”

玉珠就自己来说:“我又不傻,谁家喜欢和她天天黑面孔。祖母骂我母亲说我以前,我就想和她说句话儿吧,解开也罢,但是见到她,气堵上来,话就出不了口,结果呢,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这些大度的话全让她说出来,我成了小气鬼儿,这真是岂有此理。”

刚说过自己没撵上大度,这会儿又恨恨上来:“让孩子们别家玩去吧,别让她见到,她就是想沾福禄寿,才出来这大度大量,活似她胸怀更宽广的话。”

掌珠傻住眼,低低喃喃:“是这样啊,先说的原来叫大度啊?”宝珠又要取笑她们,借机说些规劝的话,玉珠的陪嫁丫头青花笑盈盈进来:“福禄寿进门了,夫人问奶奶,可和姐妹们说完话没有?酒宴小戏全摆好,请去听戏吃酒见福禄寿吧。”

姐妹三个人起身,青花上前见礼,主动请缨:“大姑奶奶、四姑奶奶只管去吃酒,把哥儿们给我看着,和我们小姑娘做一处,长大了也和奶奶们一样的亲厚。”

掌珠、宝珠夸她说得好,孩子们又有奶妈丫头,就依青花。就要走,青花又问红花好不好,讪讪地道:“都是跟着姑娘们一场,都没有亏待我们。就是跟二太太的紫花,找了一个小军官,听说也算小官夫人,红花是我们中间挑尖的,四姑奶奶让她看书,把她教导成大掌柜,如今又威风了吧?”

“威风不了,”宝珠轻笑:“红花有了,明年就能抱上孩子。”青花大喜,宝珠对她关切:“你呢,你几时也有个孩子?”

看一眼三姐玉珠,她是个愿意让青花枕席的人,也难得青花从不负心。

青花莫明红了眼圈:“四姑奶奶问的好,可是我这一腔心事让翻出来。”掌珠和宝珠觉得话里有话,一起追问:“有人欺负三姑娘吗?有这样的话,你要来回我们。”

玉珠扁扁嘴角:“哪里有人欺负我,是这丫头白想着。”

“好奶奶,不是我白想着,是爷生得太好,人品文才都好,您太贤惠了,不理会。如今有老太太在,有四姑奶奶在,房里的人不敢踩您。但外面呢,有个什么爷小时候的老师,家里有个才女,如今往京里来住。还有个什么旧邻居,家里也有个才女。您倒是管还是不管?只是和二奶奶生气去了,正经的管管自己的事吧。”青花隐隐生气。

玉珠大乐:“有你,我全交给你,”她摇头晃脑还有天真:“我只管读书写字,你不是也说,有祖母呢,有四妹呢,还有大姐厉害,谁敢欺负我?”

青花骨嘟起嘴:“这是您的福气,可是也得自己撑好,只是不管爷,明天爷去老师家里吃酒,别让他去了。”

玉珠对她扮鬼脸儿:“你扮个小子跟去吧,有不尴尬的事出来,你就上前去,大喝一声,此山有人开,不许劫道。”姐妹们出来,掌珠和宝珠说青花忠心,问玉珠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珠撇嘴:“全让青花说干净,那老师家里是个老姑娘,有才也有貌,挑人挑过年纪,要往我房里塞。你姐丈说他不要,但总要去看老师,青花天天对着我提宝珠,要我学宝珠,她说愿意让打,只是没有人嫁,给我当老妈子,这没来由的一出子事,只苦了我的青花。”

掌珠火上来:“他住哪里,我去会他。”

玉珠悠然:“我呀,真的是有姐姐有妹妹,我没吃过亏。唯一亏的,就是大度的话让抢走。”尖叫一声:“不好,快去看住福禄寿。”快步走在前面。

掌珠让她逗笑:“三妹还真是悠哉。”宝珠微笑:“不是大事情,过两天,让大姐丈和你四妹夫约出三姐丈说上一说,也就过去。”

掌珠说好,姐妹不紧不慢往客厅上去。

孩子们正在拌嘴。

香姐儿对袁训道:“爹爹,我们多了一个人。”袁训轻笑:“多出来谁?”加寿用小手挡在额头上,从左到右的看:“二妹接我,跟着我出来,三妹跟着二妹,后面那个你是谁?”

萧战洋洋得意:“我跟着加福,前面那两个你们是谁?”

加寿和香姐儿一起哈哈:“爹爹你看,只有人说话,没见到有人。”萧战不甘示弱,也拿个小手放在额头上,从前到后的看:“咦,有人说话,没有人啊。”

袁训归着他们:“淘气包们安生吧。”

常府的妯娌们把她们围住,扯起小手,二奶奶抢先带的是加寿,笑容满面道:“咱们后面去听戏,你三姨妈啊,天天想你,给你预备很好听的戏。”

加寿眨巴大眼睛:“那多谢我三姨妈才是。”玉珠在客厅下面,气得眼睁睁的,对跟上来的宝珠道:“你听听,这个虚伪的人。”宝珠怄她:“有能耐你也去说,人家在说你好。”

玉珠气呼呼:“我才不当这虚伪的人,装相!”掌珠在旁边轻叹,是啊,有能耐你也去说,这话不虚。

下午散了酒席回去,袁训和韩世拓很卖力,这把常五公子约出去,初五少有酒楼开门,但青楼院子不关门,韩世拓答应掌珠不再去青楼,有一家只卖唱的,三个人往那里去说话,掌珠独自回家。

奶妈送很正经去见祖母,掌珠小厅上问问家事,往房里换衣裳醒酒。

雪压遍地,晶莹可观。掌珠让丫头先走:“三妹劝我用的烧酒,吹吹北风正痛快,我站会儿。”

丫头走开,四太太走过来。这是一条必走的路,不然就要踩雪地。富贵人家都有爱雪地无垠的毛病儿,文章侯府也不例外。

四太太硬着头皮从掌珠身边走过,掌珠酒意上来,宝珠和玉珠说吃亏的话又在心里一直的转,她脱口而出:“去哪儿?”

几个字把自己吓得呆若木鸡,是我和她在打招呼?背后曾恨的老死不愿意往来,当面四太太也说过,跳着脚骂:“一辈子不和你走动才趁我心怀!”

但见四太太时,也是如遭雷击,满面的惊诧,嘴巴张大,北风往里灌,想来是寒冷的,吹到她红唇上,胭脂都遮不住一时的没有血色,手里的帕子也落地上。

这该是有多失态?

掌珠要是明白这是有巴望的心思,也就不会生气。但掌珠说过把自己吓一跳,见这个人好似见鬼,又气又恼,心想你回一句不就打开僵局,她不知道四太太心里没命的转悠,是我和说话吗?

我的娘啊,她肯和我说话了?终于……

又惊又疑,还想再听一句,掌珠让她气到,拔腿就走。四太太就往前走,走一步,心里如乱雷狂轰。再走一步,两耳嗡嗡。

这就寸步难行,琢磨着像是掌珠和自己在说话,也罢,她能先开口,我就不能跟上。

追上掌珠傻乎乎的问:“刚才是你和我说话?”

掌珠要是淡淡回一句是啊,也就无事。但掌珠也气啊,你聋吗?还是眼神未老先花?

你看这附近有别人吗?我不和你说话,难道和雪地下石头草根子说话?

掌珠头也不回的走开。

四太太也就走开,继续疑惑,听错了?风吹出来的音?不对啊,那分明是人说话啊?

她本来走这条路去做什么忘记,围着这雪地方圆一大圈乱看,把石头缝里一指宽的地方也找找,刚才是不是躲的有人?是那个人在说话。

没找两圈,天黑下来。四太太心事重重回房。如果不是北风凛冽怕灯笼不明,估计她打个灯笼再找半夜。

二更后,韩世拓回房,对掌珠报信:“三妹夫说没有的事情,让我们不要担心。我和四妹夫让他誓,他了不再纳妾。”掌珠很喜欢,把四太太丢开。

忠毅侯府里,袁训也在告诉宝珠:“我让大姐丈和三姐丈全起了誓,从此以后不许纳妾。我不纳,都得给我陪着。”

宝珠翘起大拇指。

……

正月底,国公府对执瑜执璞过生日。正是忙春耕的时候,余府尹于百忙之中到场,把余夫人杜氏又气上一回。杜氏也有儿子,相对比之下更得出余伯南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心还在忠毅侯夫人身上。

杜氏不去国公府道贺,但打听得全城的女眷都去,在家里更是委屈。

二月的第一天,执瑜执璞上路。一大早,哄过小十:“别想着,我们还来呢。”小十听不懂,他们去见老国公。

悻悻然:“爹爹要说军令没有完成。”老国公有招儿哄他们,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真正的令箭,他上交军队时没有销毁的还有。辅国公这一支军队没有,这个就成废物,在家里做念想,翻找出来亮在手里。

“袁执瑜袁执璞接令。”

执瑜执璞亮了眼睛,这个令箭太漂亮了。只一眼看上去,就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一起上来抢:“我的,”

“我的。”

老国公晃一晃:“一个军令只能给一个令箭,哥哥还让不让弟弟?”执瑜噘嘴儿,退后一步,执璞抢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看过,塞到哥哥手里:“我接的,你收着。”执瑜重新喜欢,把令箭捧在手上。

“乖孩子大将军们,”

“有!”

“现把你大伯母一房,五伯母一房交给你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送行的孩子们哈哈笑起来。

但执瑜执璞很认真,因为舅祖父还是很认真,这真的像接正经的军令。

“路上早起造饭,晚上早早安歇。贪玩不许过度,嬉戏要听约束。好生送进京里,交给你的祖母和父母亲手里,这趟差使才算完了。让我看看你们,可能完成?”

执瑜把令箭一举,举过交到执璞手里,执璞也举在手里,兄弟俩个高高兴兴:“得令!”

谢氏和五奶奶热泪盈眶,带着三个孩子跪到床前辞行:“儿媳们不孝,暂时不能公婆面前侍奉,但过上几年孩子们有了前程,我们还再回来。”

老国公也眼泪烫,他模糊看到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长子龙怀文,第五子龙怀战。

神思收回,放到孙子们稚嫩面庞上,老国公暗想,还来得及。小小的就送出这个环境,送给妹妹去带,送给阿训教导,这就能成人。

强忍泪水微笑:“也给你们一个军令,从此京中课子读书,家传功夫表叔俱会,习练起来重承家风。哪一年金榜题名,哪一年方许回来探亲。除此以外,没有我的军令,私自回来者,是要问斩的。”

他说的慈爱无比,但话里认真和体贴令儿媳们再次痛哭失声。泪水模糊中,见老国公枕头下面又抽出一个军令,对龙显贵一晃:“你是大房的,你接。”

龙显贵小小的心眼儿里沸腾了,执瑜执璞多喜欢令箭啊,他们才有一个,自己也能有一个,踩着云彩似的双手捧过来,对母亲看看,也送给五婶看看,又对显兆和龙书慧道:“我们去了听话,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们。”

“行。”龙书慧姐弟用力点头。

老国公摆手:“记下就好,时辰不早,上路吧。”谢氏和五奶奶带着孩子们叩头辞行,顺伯关安孔青也上来辞行。老国公对顺伯含笑:“顺将军,你是老当益壮啊。”

顺伯拱拱手:“老国公休要说这话,依我看,咱们相见有日呢。”老国公哈哈大笑:“那我等着。”老国公夫人有些放心。

不管是袁训说再接,还是按老国公自己说的执瑜执璞会再来看视,老国公夫人都觉得没有悬念。

下一句话,老国公更是挑明了说。对关安道:“关将军,对你家侯爷说,寿姐儿大婚,我是一定会去。”

关安爽朗的大笑:“您不去,我来抬!”老国公又是一通大笑,他今天没有半点离别的悲伤,开心之极。

小小子们回家,他约定进京日子,他哪有伤心的心思。再叫过孔青:“帮我转告老侯,他这一生比不得我了。”

孔青嘻嘻:“您这太得瑟了,小心老侯气的杀到山西来。”老国公笑道:“要真的他还能来,倒好。让他好生养着,等我去会他。”

孔青也退下去,对太后的侍卫们,老国公奉上礼物让转呈,又各给银子,就算交待完毕,这就家里人簇拥着往外面去。

小十哇地大哭起来,他这会儿知道是要走的意思。执瑜执璞慌了手脚,转回来哄他:“当叔叔不能哭。”

小十哭得就更凶,很快鼻涕眼泪一大把。老国公夫人自己理解丈夫刚才的话,抱起儿子往外面走:“还能见到呢,等你大了,能念书,送你进京也拜状元当师傅,快别哭了,”把小十抱开,执瑜执璞等人才能成行。

老国公含笑目送他们出去,觉得房中处处还留有孩子们的笑语声,也就处处都是袁训的孝心。

百般欢乐中有没有不顺眼的,有,老侯横眉怒目,你个老不要脸。老国公放声大笑起来。

这话直夸到他心里,还是老侯是多年的知己,最知道心。

龙四送行,说好送到太原,这就不是一天的路走。方姨妈母女让问候老太太、袁国公夫人和宝珠,执瑜执璞也问她们哪一天进京。

方姨妈笑容满面:“和二太太三太太说好,我们轮流进京侍奉老太太,等秋收吧,秋收过冬闲,我们跟着山货车队进京。”

方明珠恋恋不舍,她又想宝珠,又觉得留下也好。国公府里从老国公夫人到国公夫人都不拿大,只要说是宝珠的亲戚,其实她们正经是邵氏的亲戚,但宝珠带明珠到的山西,国公府里对她们相当热情。

这里没有人知道方氏母女以前做过的错事,除去一个余伯南,方氏母女见到都板起脸,离开三千里之外,旧事全抹去,过得不要太好。但老太太上了年纪,回去是要考虑的事情。

来时大船本来在太原附近,现在候在离大同最近的码头。有些河道真不好走,全是纤夫拖上来。这就上船去接念姐儿。

郡王妃头天接到快马报信,送女儿到船上。谢氏听说要见她,惴惴不安。

上一回见郡王妃,是她打到房里,谢氏也难幸免。壮着胆子出来,做好看脸色的准备,却见郡王妃谈笑风生,就是对龙四和五奶奶也关怀备至,好似芥蒂全无。

谢氏和五奶奶就大胆问她哪一天进京,念姐儿过了年十岁,没几年就要成亲。

郡王妃笑道:“守灵是三年,但母亲临终有遗命,命我守灵一年,命孩子们守灵三年,我下半年进京。”

陈留老王妃的话,郡王妃没有一天不在耳边。她在陈留郡王妃前年回去侍疾,当天到,当晚就她说。

年老的人满腔还有豪情:“我陈留一家系旁枝远亲,代代忠心不敢有误。你不知道,从你曾曾祖父开始,就有进京的心思。直到你这一代,侥幸你有太后,在京中建立府第。我不知道哪一年走,等我走了,你在家里守灵一年,让亲戚们不背后议论。第二年回京去,虽然有好舅爷,但孩子们亲事你得守好,曾曾老太爷的遗命你们完成,把你公公和我的牌位安置在京里,在京里再守两年,让我们也享受一下京里荣华。”

陈留郡王也答应,萧衍志萧衍忠至少在军中呆三年,郡王妃早回京城。

这一段不能全说出来,但谢氏和五奶奶也觉得欢喜,一起陪笑:“那京里又多一个说话的人,到时候少不得去姐姐家里打扰。”

郡王妃说好,谢氏和五奶奶更有底气,虽说姑母好宝珠好,但让娘家人说的好似逃难,胡思乱想一通,有时也担心。

龙四趁机邀请郡王妃进京前往家里走走,郡王妃也欣然答应。看上去一片和气,大船开动,直到看不见,郡王妃回府,龙四回家。

执瑜执璞这就放了风似的,把老国公的压岁钱给念姐儿,就带着龙显贵龙显兆头在甲板上乱蹿,见哪里风景好,说一声停船,带上马下船去蹦哒。

龙书慧按母亲教的,进京是为定亲事,念姐儿怎么行事,她就怎么行事。

见弟弟们从早到晚的玩,就嘟嘴儿:“又淘气了,姐姐管管吧,母亲和大伯母也是以姐姐为主,姐姐说话才管用。”

念姐儿抿唇笑:“我说也不管用,得太后说最管用。”对龙书慧眨眨眼:“知道太后怎么说吗?”

龙书慧毕恭毕敬。

念姐儿学着太后的口吻:“太后会说,不要拘着,随他去,随他们。”龙书慧没敢笑,谢氏和五奶奶好笑。

外面甲板上欢呼声出来:“打鸟,打那只,孔管家打得多,”关安吼道:“谁说的,我是没出手。”

念姐儿嫣然:“随他们去吧,反正咱们也不急着进京,去年出京以前,舅舅把衙门里地图拿出来给瑜哥儿璞哥儿看,哪里是好玩的,能玩的,对他们说过,咱们啊,看来是要在船上过春天了。”

江岸上,一片新绿已出头,让人赏心悦目。龙书慧放下担心:“这样倒也不错。”

…。

二月底宝珠收到孩子们回京的书信,有一件事情她为了难。来见袁夫人讨主意。

“大表兄不是好人,五表兄误入歧途。孩子们小,嫂嫂们不知情,不能带误进去。院子正收拾,侍候的人也正在买,就一件我忧心。”

袁夫人就问是什么事,宝珠还有忿忿:“大嫂和五嫂守寡,她们肯定是投亲靠友的想法,纵然有心,也不会把灵位带来。要是两个好表兄,我理当安置下来。可是……”

打心里膈应,宝珠觉得这事情难以大度。

龙大曾谋害过她和加寿,龙五更是害的边城受灾,还给他们受祭拜,宝珠叹气,这事情真难办。

袁夫人从来不是那爱当媳妇家的婆婆,寻思一下,就有主张,但是不肯勉强宝珠。

再说宝珠太可人疼,袁夫人柔声先夸她:“这是你想的太周到,才想到孩子们年节的祭拜上面。你不安放,也有道理。大嫂五嫂也没得争执。你安放,是你的心。你心里不情愿,先放下吧,不要把你拘出病来,我和老太太可心疼。”

宝珠就嘟个嘴出来,自己去想,还是生气。想去问问袁训,怕惹出他的一片生气。二月公文增多,王爷萧观和陈留郡王分两路,离指点地方不远,准备一左一右夹击高南,报大前年他们增援苏赫之仇。

袁训这个尚书当的,愁粮草愁路线,什么都得筹划,每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

宝珠不能去打扰他,先丢下来不管。想想这两个人,实在也太可气,有什么脸享受?

正要去寻孩子们玩耍,解开心中这一段忧闷。香姐儿进来,佩着个鱼荷包,绣得精致如真的一样。

宝珠一见就什么烦恼也没有,叫女儿到身边,抚摸她的鱼荷包:“你喜欢这个吗?”

“喜欢,母亲过年给我的,我每天都要佩这个。”

宝珠把女儿搂到手臂上,哪怕有无数对龙大和龙五的不满,也让香姐儿的一句喜欢给弥补。

她亲着香姐儿,香姐儿自觉得受到更多的宠爱,格格笑得很开心。她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个对鱼荷包,那一个在她的小夫婿手里。

相对的爱好,会有共同的语言。宝珠在每听到香姐儿说好,就仿佛见到二妹恩爱的未来,就像三妹那样。

一对曹操从外面一晃而过,两只小手扯得紧紧的不松开。

……

袁训在自己书房里,他最近只有在自己书房里才能静心。哪怕有一个人打扰,也会让他烦躁不安,还得强自按捺,对他来说也蛮痛苦。

他瞪着地图不放,高南国以山岭居多,地气温暖,瘴气横生。说有几个城,不如说有几个岭。

如果强攻,死伤难料不说,路远又援兵难迅速赶到,是个难题。

再说在高处,攻到一处,周边援兵到来,把姐丈和王爷抄成一锅好汤水。

尚书是个最喜欢出奇兵的人,对打仗不死人,尽量少死人最上心。他人不在地方,但心早就去了。

怎么打?每天脑子里就转着这个,满脑袋全是地势和输赢。

天时在哪里?

人和又在哪里?

他这样狂轰乱炸的想,也许心里早有预料。终于那道回忆贯穿上来,袁训原地定住。

是了,葛通他俘虏过高南的援兵。太子党们在军中无话不说,都知道这件事。

高南国君臣不和,王子们各争权势,葛通问出来过。

几年前是太上皇在位,他从不对外国用兵,也不从姑息来犯敌兵。葛通问话,说明他是合格的将军。袁训等人也这样做过,凡事在手中,遇到就不急,如果葛通还记得的话,这一仗他就好打得多。

袁训没有不让葛通立功的心思,他只想死伤人数减少在最低。眯紧眼眸,这就提笔写信,督促葛通不要怠慢,又停下步子。

这信应该写给姐丈,葛通如今是他帐下呆着,这功劳要算在姐丈头上。

得陈留郡王庇护,从陈留郡王手里领粮草,功劳归自己,这说不过去。

袁训提笔,写过自己看上一遍没有遗漏。轻呼一口气,人完全冷静下来。

能赢,就可以再要粮草,尚书眸光犀利的一闪而过,要是输了,等着和自己和王爷过不去的人,可还真是不少。

把信交出去,泡一壶好茶,数月里难得的悠闲仰靠在椅子上面,舒舒服服的享受片刻宁静。

说片刻,是很快公文成堆的进来。春天青黄不接,各地驻兵粮草调动全由他管,袁尚书,是个大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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