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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长公主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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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王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他?带着几个郡王,他能让人包抄了吗?王都后面不好走,他把前面让给我们打。哪怕抓一个王子,也算咱们没白来,对京里就能交待。他为什么要去后面,他想抢我前面,先行出兵先行攻打三个小国。他算盘比鬼精,他能干吃亏不落好挡大军,把好处让给我的事情?”

萧衍忠不气馁,笑道:“话虽这样说,但打起来谁说得好,说不准我和哥哥就解他的围,到时候问他要什么好呢?”

“小子想的不错,能办成最好。”陈留郡王大加赞赏,见营门在即,和儿子们各回帐篷歇息。

第二天三更造饭,四更点兵,五更出兵,郡王自以为偏心到极点,右左两翼又放心可靠,他坐镇大帐没有跟去。

本来以为第一天不见得打得下来,他对着地图还是筹划,又让人把这一方的地图补全,留给后人使用。

到了下午,回报的人一拨一拨回来。

“龙二将军落马,东林一片绊马索。”陈留郡王问过山林仔细,让人添在地图上:此处林深草深,绊马索厉害。

“龙三将军让困入泥潭。”陈留郡王又让人添上:东南数百步,有沼泽湿地。

右翼也有话回。

“钱将军受伤。”

“王将军中箭。”

后面慢慢好起来。

“夏直将军已占住一个山头。”

“辅国公已树山头大旗。”

天在这时候已是深夜,陈留郡王让人传军令:“林黑草密,小心有诈。”

将在外君命尚且不受,估计也没有人听他的。打起来也不是说走就能走,回话还是成片的回来。

“世子已和小王子交手。”

陈留郡王痛快的说了一个好字,见帐篷外面天光微明,就要天亮。心想这仗打得快,正要让人去告诉儿子一鼓作气拿下来。一个回话把他震惊。

“葛通将军砍下大王子级!”

“葛通将军砍下吐温级!”

陈留郡王手里拿着个东西落到地上,一夜没睡的幕僚们也吃惊的困意全无。

谁不知道郡王一心要成全自己儿子,也都知道夜战难打,又都知道去的将军都没有顺利拿下级,葛通他在辅国公之下,他是怎么办到的?

很快,陈留郡王稳住失态,说了句:“葛将军英勇。”踱步出帐篷往交战的地方看,心腹幕僚跟上一个,附耳道:“葛通太不识相,这是抢风头!”

陈留郡王平静回答:“打起来瞬间万变,撞到手底下就砍,哪有让的等的?让一让,也许他命就没了。”

幕僚也就平息,让人去见龙怀城,问他这是回事。第二天早上龙怀城让人回话:“葛通功夫做得足,知道哈音与吐温不和,小王子对这两个也有猜忌。二哥落马,六哥去救。三哥陷入泥潭,七哥去救,我拿山头呢,将军们无人约束各自为战。葛通派人伪装成哈音妻子的母族,说是援兵到了,哈音放他上去,被他砍了。转头提着级,装成哈音败兵向吐温求救,吐温要看级真假,放他上去,也让他砍了。这小子是抢功,但抢得有能耐。”

大帐里余下的将军、幕僚们心服口服,但仍然认定葛通这是忘恩负义,郡王白庇护了他,不然他有内幕,为什么会议上不说?

陈留郡王也不太舒服,但从话里想想葛通全是深入敌营,凶险不用明说。一面也服他,一面也理解他存活下来有忧心,他需要露脸儿的功劳,一面也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舒服。

亏我庇护你一场,你有话闷在自己心里。

但提笔,还是让人为葛通表功。

……

近五月,宫里开始筹备加寿过生日,还准备庆贺长公主产子。天气热,袁训一大早起来,侯爷英俊的面容上,嘴角烧出泡来。

宝珠让人煮消暑汤,劝他喝下去,同时再劝:“放心吧,姐丈和王爷一定会赢,你坐镇京中是后备,你急出病来,谁为姐丈和王爷讨要粮草,挡住弹劾?”

袁训嗓子都有些沙哑:“一天没有捷报,我一天睡不安。但有了捷报,事情也来了。下一批粮草户部尚书早招呼过我,说御史们早有准备,弹劾王爷和姐丈劳民伤财。准备让他们打一仗就退兵。这怎么行?我看过地势,周边还有邻国,他们素来互有照应。说不好一起上来,退兵都不平静,倒不如接着打。户部那混蛋尚书,”

宝珠插个小小的笑话:“你也是尚书?”

袁训捧场的一笑,再就沉下面容:“那混蛋把这几个月花费的钱写个单子,往我桌子上一摆,说什么时候我和御史们纠缠清楚,什么时候钱粮,”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急成这模样?”宝珠心疼的取来外敷的药,为袁训在面上涂上一层,见到他眼睛里微有红丝,要劝的话不由得咽下去,再想个笑话逗他轻松:“长公主就要临盆,你这丑模样舅舅,孩子不喜欢。”

袁训向她手指尖上一吻,不辜负宝珠哄自己的好意,也取笑一句:“丑模样出去你放心。”

用过早饭,宝珠在家里等着长公主府上消息,说好只要一临盆她就过去守候。袁训往衙门里来,案几上放着两个眼馋的公文。

通红的火漆印子,一眼看出是萧观军中所。袁训是扑上去撕开,见一封是姐丈来的,一封是萧观亲手所写。

总是有幕僚,再不济有书办。王爷亲手写公文,袁训先看他的,未看之前担心萧观那里不平静,他没办法就自己写公文,因为大捷他肯定喜欢的先睡一觉安稳的,三军吃一顿好的,书办会写公文。

见满纸是痛骂。

“姓葛的贪功冒进!你姐丈调派不明!指挥不当,致使能生擒的,宰了!能活口的,杀了!提两个脑袋就要功劳。不许给!”

袁训长长的松一口气,露出了笑容。战大捷,这是大捷了。

把这张满纸全是萧观愤怒大脸的公文丢下,看陈留郡王的。见还是姐丈好,写得四平八稳不失态。把葛通的功劳如实表彰一番,而两个外甥功劳远不如他,最后是姐丈的宝印。

袁尚书软在椅子上,嘴里迸出来一句:“王爷这个混蛋!”葛通就拿点儿功劳,也是他自家的本身,你犯得着骂到京里。

拈起萧观的笔迹,尚书呲牙咧嘴,你这个让我怎么呈给皇上?你骂完葛通骂姐丈,骂过姐丈骂葛通,最后不许给功劳,你想当尚书你回来当,让你让你。

袁训不在军中也早知道萧观挤兑葛通,葛通有功劳不用说他跳脚。撇一撇嘴:“好没道理。”起身来收拾准备进宫。见家里出来一个小子,进门就笑:“回侯爷,有人打前站报信,世子和璞哥儿捧着亲戚明天到京门。”

袁训大喜:“好好,回去请夫人再检视一遍,该准备的不要落下什么。”家人回去,袁训笑容满面。

先是大捷再就儿子们到家,他觉得外面晴阳更是明亮,进宫去问皇上要粮草也底气十足,外面又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喜欢着:“夫人请侯爷快去镇南王府,长公主要生了。”

袁训又是一喜不说,猜想皇上也许会去。把公文揣在身上,还是先往宫门上。到了一打听,果然太上皇带着太后,皇上带着太子,一起赶往镇南王府。

袁训后面跟去,见孩子们全在这里。加寿老实坐着,香姐儿都忍耐不住,和萧战加福蹑手蹑脚,躲避大人视线想往产房那里溜。

让父亲叫住:“孩子不能去。”小六从房里出来,手指姐姐和姐丈呀呀,那看意思也是不许去。把袁训逗笑,抱起小六放回宝珠脚边,去见过皇帝,把两个公文给他。

皇帝也有一块大石松下来,特别对着萧观的公文可乐。呈给太上皇看,指着里面有一句道:“父皇请看,梁山王说葛通此人,出于太子府上,本应留于京中,他是说我呢。”

太上皇也眯起眼睛带笑:“他是指责你的人太好,抢他的风头。”

皇帝看向袁训:“给他回公文,他太无能,才有将军抢功在他之前,让他反省。”

皇帝装着没好气:“可怜他们穷山恶水里,朕骂伤他们的心,你骂,骂狠点儿,让他换个书办,这书办太不会用句。”

袁训心想我这会儿要是明说是王爷手书?算了,这样不好,把皇上气得亲自提笔骂他,也是伤神的事情。

就不说,和太后说孩子们明天进家门。太后刚展开笑容,一声哇地大哭声过来,先乱的是孩子们。

稳重的加寿往椅子下面一跳,嚷着:“我去看看。”加福和萧战一溜儿的走了,香姐儿袖子里掏东西,一个天然玉石梳子,带着的一抹子红:“给妹妹。”一个铁皮儿弹弓,自己得意:“这是拿哥哥的,男孩子都喜欢弹弓,给弟弟。”也去了。

勾得太后伸长头颈:“等等,我和你去。”太上皇把她拦住,埋怨道:“你跟着乱什么,见得着。”

嘴里说着,太上皇不由自主站起,往外面就要走。皇帝失笑:“父皇请安坐,抱出来看看吧。”

外面孩子们欢呼:“来了来了,”一个妇人的笑声:“小爷姑娘们让一让,仔细我碰到你们。”簇拥中,奶妈抱着襁褓出来,太上皇率先接过,和太后并头观看,见生得雪白自不用说,一双眼睛乌黑溜溜,和瑞庆小时候调皮捣蛋时一模一样。

太上皇让皇帝看,喜欢的道:“一样一样的。”皇帝看过更要笑:“果然,像极瑞庆。”

问问是个男孩,满室皆大欢喜。

当天皇帝赏赐众多,太后进去看过女儿,和太上皇坐到晚上,又看一回孩子回宫,宝珠帮忙待客,梁山王妃和姐姐萧凤鸾也忙到深夜才回。

月儿弯弯,城外的码头上,大船停驻。

执璞摸着鼓肚皮问关安:“关叔叔,还有什么吃的没吃到没有?”

念姐儿和两位舅母,龙书慧检点下船后送人的东西,闻言侧目:“几个月里,把能吃的酒楼吃了,把不能吃的野兔蛇野草也吃了,天天烤东西,嘴儿上漆黑,还要问吃的?”

关安是讨饭的出身,野地里弄来野味,给执瑜执璞尝新鲜。

见问,关安道:“明天回家,侯夫人肯定备酒宴。后天进宫吃宫宴,这个月大姑娘生日,进宫吃她的去。”

执璞没了话,也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看,这就一愣神:“一、二、三……怎么多一份儿?”

奶妈上前来:“我的好小爷,不给小王爷带东西是说说的,哪能真的不带?”

执璞顿时有气无力:“他又要叫我一只兔子。”

“叫你一只兔子的还有平阳县主府上的宝倌,你怎么还给宝倌带东西?”念姐儿揭短。

执璞扁起嘴:“葛伯母走的时候让我们多和宝倌玩,说宝倌不像我和哥哥一样能做伴,可不就给他带了。”

“那就别说了,天晚了去睡吧,明天早早下船,也得近中午才到家。见到战哥儿别淘气,几个月没见,你还说过想他不是。”

执瑜嘿嘿:“我带的有他一份儿。”念姐儿夸他一句,大家各自去睡。

一早城门刚开,马和马车出京门。赶到码头上,见船上的人正准备下船。闹哄哄的,执瑜大声在问:“没人接吗?咱们自己雇车吧!”

袁训和车里的宝珠一起笑:“他们起来的倒早。”袁训摇摇马鞭子,关安眼尖先见到,说声侯爷到了,码头上乱起来。

执瑜蹦到孔青面前,急眉愣眼:“快给我!”孔青抽出老国公给的令箭给他,念姐儿用帕子掩住嘴唇:“又来了。”

见两个表弟对着舅舅过去,到了面前,手中令箭高高扬起,胖脑袋摇晃不停:“爹爹,交令交令。”

“我们把表姐安然……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安然送到,没掉一根头。”

念姐儿嘻嘻:“昨天梳头,我自己不小心揪断半根算不算。”谢氏和五奶奶不让她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小姑娘快不要乱说话。”

袁训接过令箭:“哦,这是舅祖父的旧令箭?”又两根花花绿绿的令箭放到他面前,执瑜执璞气呼呼:“爹爹,还你的鸡毛。舅祖父说,请爹爹留着糊弄别人。”

袁训啼笑皆非,接到手上:“好吧,你们不认,我只能收回。”执瑜执璞对着母亲过去,抱上一抱,宝珠一手扯着一个,笑容盎然,不错眼睛的看着谢氏和五奶奶,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码头上人声鼎沸,商船卸货,客船上人。但谢氏和五奶奶陡然觉得身处寂静中,耳朵听的是宝珠过来的轻盈脚步声,眼睛里看的是宝珠热烈的笑容。

她的笑浓得化不开,为这五月盛夏添上更多热闹。应该是觉得过暖的,但谢氏和五奶奶都舍不得放过一丝的看着。

泪水不打招呼上来,不约而同的两个人行下大礼,双膝跪下:“弟妹,我们来给你和表弟添麻烦了。”

宝珠心头一酸,也泪水涌出。走上去双手扶起谢氏,又扶起五奶奶,把她们揽到怀里,痛哭道:“一家人不要说两家的话,母亲见天儿的盼,祖母也夜夜想着,这就到家了,安心住下来,不是娘家有事情,我是不许轻易回去的。”

谢氏和五奶奶也痛哭失声,三个人抱头大哭,袁训抽抽嘴角。码头有人指指点点的看,袁训想想,安她们的心,自己也得算一个,虽然和嫂嫂们接触更不多,对龙大和龙五也有芥蒂在心,袁训还是打起笑容过来,劝道:“回家哭吧,一会儿日头毒上来,仔细热到。”

谢氏和五奶奶对他又是下拜,袁训让宝珠扶起。左手扯住龙显贵,右手握住龙显兆,笑道:“再有要哭的,咱们不理他,咱们先回家,把爱哭的丢下来。”

龙显贵和龙显兆跟着走,但眼睛不看前面的路,直直的看袁训侧脸。袁训就问:“只是看我做什么?”

龙显贵红了眼睛,龙显兆垂下脑袋。龙显贵先回话,嗫嚅地道:“表叔,我没了父亲,”

袁训心头也酸上来,孩子他有什么错?既然接过来,自然是往正里教导,见龙显兆也抬起一双可怜巴巴的眸光,袁训蹲下身子,把他们一左一右抱到手臂上,往马车前面去,柔声道:“以后表叔就是父亲,有话尽管对我来说。”

谢氏和五奶奶见到又泪落如雨,宝珠见到,把龙书慧揽到手边。都送上马车,东西卸得慢后面来,一大家子人先行回城。

谢氏和五奶奶在车上安心不少,表弟夫妻颇有诚意。就要见姑母,在车里整理衣衫,书慧跟着宝珠坐车,显贵显兆和执瑜执璞坐车,不能再叮嘱话,就互相做个叮嘱。

进京门的时候无心观看,长街上繁华看了一回。古人交通不便,进一回京城不亚于上天,谢氏和五奶奶刚才是感激,现在是激动上来。

王府出现在车外,两个人溜圆眼睛:“果然是座好府第,这大门从没有见过。”

见车过大门往角门里去,两个人也早知道。角门外站的人,渐渐的近了。谢氏先哭出来:“弟妹,老太太和姑母在那里。”五奶奶也哭了:“这中午了不是,这日头下面怎么能多站?”

车刚停稳,就忙忙下车,离袁夫人还有一半的路时,膝行过去,哭道:“姑母大人在上,不孝的侄媳们不曾孝敬过,这一回来投奔您,实在没有面目见您。”

忠婆扶着袁夫人过去,袁夫人抱住她们哀哀痛哭。忠婆心想,小爷和龙家几位爷的不和,媳妇们刚进门不久或没有进门,不能怪她们以前不孝敬,也陪着大哭起来,又劝袁夫人。

袁训和宝珠带着孩子们过来,说外面热让不要哭,念姐儿扶起袁夫人,嘟起小嘴儿:“外祖母,接来也有我的功劳,执瑜执璞一说,就是他们开道搭了桥,把我忘记。”

执瑜执璞正准备得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姐姐的功劳?”念姐儿噘嘴:“有啊,在路上和你们说不清楚,到家了,我得说说。”

袁夫人说都有功劳,见念姐儿带孝,心里又难过亲家。老太太做主,让都进去,这里面免不了小王爷跟在里面吵:“定亲没有?”执瑜这一回也和他对上:“要礼物不要,不要你就嚷吧。”

路上给谢氏等解释得明白,谢氏等人本来是悲痛的,这就全忍住笑,不理会孩子们乱吵。

酒宴在水榭上备下,先请她们到袁夫人房里换过衣裳,住哪儿怎么住,酒宴上面慢慢去说。

执瑜执璞扒拉半碗饭,就等不得,进宫去看太后,把侍卫交回。礼物在后面,说好明天送来。

重进家门,见礼物到了一半。小兄弟们近一年没见表兄弟,也等不及他们来拿,收拾东西做个大包袱,就要自己送去。

先去镇南王府,对着小弟弟一脸的诧异。公主在产房里,刚生产不久,他们虽小也没有进去,在外面理论:“姑姑,为什么接小弟弟不对我们说?”镇南王奇怪:“对你们说有什么作用?”

瑞庆殿下对丫头道:“王爷不会回,你们去回。”丫头出来,公主的丫头也全是淘气的,眨眨眼睛:“长公主只和寿姐儿好,所以只告诉寿姑娘。”

小小子们黑一回脸:“又是只和大姐好,姑姑好没道理。”放下给公主的东西,怏怏出来,往老侯府上给兄弟们放下东西,把舅祖父的信给他,接着往阮家去,给小二的是一大包。去董家,去平阳县主家给霍德宝,回来见到给小殿下们的东西送到,但袁夫人不许他们出去,怕中暑,就明天再送。

当晚,老太太和袁夫人亲自送谢氏和五奶奶入住新居,在园子里面,一圈儿的院子围着水边建造,推开窗户就是清幽荷花,离袁夫人近,袁夫人要和她们多多说话,谢氏和五奶奶感激泣零,又是一场大哭,孩子们却欢喜异常,每个房屋都进去欣赏,忙乱着不肯睡。

老侯也睡得晚,他在烛下铺开老国公的信,看出来满面的泪水。有几滴没注意落到信上,把墨染得微微晕开。

“唉,”对窗外一声长叹,老侯身受和老国公一样的痛和不甘。

“拜上老大人,家丑难言,唯老大人不敢瞒。长子不肖,暗算我于战场之上。此后横死,我亦无牵挂。遗留一子是我血脉,送往京中交其表叔教导,亦请老大人多加上心。此系其父独子。”

老侯老泪纵横:“你啊你,你说得轻巧,你要是真的不牵挂他,还为孙子筹划吗?”

往下面看:“五子不肖,狼子野心出我惊骇。此事难再言讲,是我平生大耻!家中人尽知,遗留寡媳带一双儿女难以安身。此系其父独子独女,送往京中交其表叔教导,京中论亲事,请老大人多加管教。万千恩情,顿顿再顿。”

这信已经看了无数遍,但再看再落泪。老侯和国公有相同的烦恼,同样是夫妻不和,也就生出怜惜。

想想他一生也算不弱,晚年把儿孙寡媳托给外甥,余下六个儿子活似不中用,内心总有痛伤。

老侯喃喃:“成啊,我知道了,我会上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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