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琳见华兰依旧瘫坐在那里两眼直的模样,叹了口气,走了过来轻声劝道:“华兰姐,我哥这次好像真的火了……你没事吧?要不你还是先走吧?等下他要是下来见你还在,说不定又会给你难看……”
“小琳!”
华兰猛地抬头,一把抓住了陆小琳的胳膊。︾樂︾文︾小︾说|【 更新快≈np;≈np;请搜索】
“你帮我一起去向你爸求个情!求你了!要不然我哥这次真的要出事……”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陆小琳露出为难之色。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汽车停下有人进来的声儿,陆小琳抬头望去,看见自己父亲双手背后地走了进来,神色显得有点凝重。抬眼忽然看到华兰坐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微微一愣,停下了脚步。
“伯父您回来了!”
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华兰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脸,迎了上去。
“你这是怎么了?”
陆父看着她问道。
华兰还没开口,眼圈已经再次红了。哽咽着道:“伯父,这次您一定要帮我们……求求您了,您要是见死不救,我哥他真的就完了……”
陆父略微皱了皱眉,看向边上的陆小琳。
陆小琳嗫嚅着道:“爸……我哥回来了……打电话给张书记举报了华兰哥哥的事……”
陆父一愣。
“伯父!您听我说——”
华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刚要解释,陆父已经摆了摆手,说道:“跟我到书房来吧。”说完背着手继续往自己书房走去。
华兰急忙跟了上去。
陆父进了书房,坐下来后,对着站面前的华兰问道:“怎么回事?”
“伯父——”
华兰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擦了擦,强行忍住了,说道,“是这样的,今天小琳学校放假,我正好没事,就开车去接她回来,顺便想来看下您。正好陆中军在家。您也知道,因为伯父您对我们好,他对我哥和我一向有点偏见的。他见了我就有点不高兴。我想着他应该是对我有所误会,所以好言好语地给他解释。没想到他就翻了脸,当场打电话给张书记,说举报我哥……”
华兰眼中泪花再次滚落,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伯父,我知道我哥之前可能确实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误,但他能力是有的,您也应该有看到,这几年他做事一直尽心尽力,没出过任何差错,唯恐给您脸上抹半点黑。上次您出于好意提醒他后,他回去了也一直在反省,痛悔万分,亲口对我说,他往后要是再敢犯糊涂,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伯父,看在我哥哥诚心改过的面上,也看在我父亲和您当年交情的份上,求您了,帮我哥说句话吧,要不然您也知道,落到那个张书记手里,没事儿的也要被扒一层皮下来……”
华兰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陆父一直坐着没动,眉头微锁。半晌,终于开口道:“华兰,刚才我回来,看到门口有辆带了公家标识的车,是你开来的吧?我一直很反对公车私用。虽然组织照顾我,给我配了辆车,但如果用车的地方和工作无关,我一向会自己补贴油钱。我从没用车接送过小琳上下学。小军在家我也不会允许他用我的车。他回来有时要用车,也是借的朋友的私车……”
华兰一愣,顿时停了抽泣,慌忙点头:“是,伯父您说的是!是我一时疏忽了!平时我也不会用公车去办私事的。今天我只是为了小琳方便。她学校放假要拿铺盖回家,我想着怎么让她方便些才好,所以就暂时借用了下,您放心,我回去一定补贴回油钱……”
陆父嗯了声,“你有这个觉悟就好。等下我也会再跟小琳说一声的。”
华兰不敢再说话了,站在那里眼睛含着泪水地望着陆父。半晌,颤抖着声音乞求道:“伯父……关于我的哥的事……”
陆父望着华兰,和颜悦色地道:“华兰,我知道你关心你哥哥,关心则乱。你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只是张书记那边,我不能说什么,说了也没用,一切都照国法办吧,我相信张书记会秉公处理,既不矫枉过正,也不会徇私舞弊。说起来……”
陆父沉默了片刻,最后叹息了一声。
“……说起来,我对此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么些年来,只知道过问你们兄妹生活方面的一些困难,却忽略了更为重要的思想教育工作,甚至在现了不对的苗头后,也没有及时加以严厉的制止。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我这个长辈姑息了错误的存在。我也会尽快向组织提交一个自我检讨,接受党委和组织对我的任何批评和惩罚。”
华兰惊呆了,略微张着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伯父!求您了——您别这样——您要是不管,我哥这次他真的要……要……要完了……”
她突然嚷了起来,泪流满面。
“华兰,先就这样吧!”陆父慢慢站了起来,“人生路途很长,谁都会有走歪的时候。吃一堑,长一智,这话也同样适用于我自己。就让小勇从这次事情里吸取教训吧,对他以后的人生之路也未尝不是没有帮助。”
华兰泪流满面,心里清楚,这次应该真的应该是回天无力了。
陆父说出这样的话,就表示他已经决定不会再插手干涉这件事了。
更可怕的是,这并不仅仅表示她将失去哥哥这个靠山,更意味着从此也将极有可能失去陆父这个真正的大靠山。
想到以后可能会有的情况,她呆呆地站着,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