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荣柏听后大是放心,又骇想:“这小孩呆会定要杀了自己,穴道被封如同死人,即使他不杀自己,自己过去得罪的人要是见到,岂非如除蝼蚁般地轻松不过?”想到这,又为惊恐。
公孙泰又掏出一个小盒给胡玉道:“这盒里放的是‘疏穴膏’,如要解穴,就用手指拈上少许涂在被封的穴道处,半盏茶的工夫便会自通无阻,你对此人不要轻易施舍。”
胡玉接了大喜。公孙泰又让他把焦荣柏的衣服也尽数给除了,拿起胡玉的短剑在焦荣柏身上的天井、京门、天鼎、大椎、筋缩五穴处画个小圆圈。方后说道:“这五个穴位是他刚才怎么折磨你,你便怎么去折磨他。你虽不会点穴,指力不强,但用这把剑柄对准穴位重戳一下便可。”
胡玉虽说刚才受尽耻辱和痛苦,现在却让自己如法炮制还施于他,却也不大忍心。公孙泰已瞧出他面露不忍之色,便道:“你这孩子,忒也柔善,对待奸恶之人不可容情,换作是我或是我那小徒,非把这家伙戏弄个够不可,然后再杀之。”
焦荣柏看胡玉不忍心折磨自己,心里暗自高兴,又听公孙泰故意唆使他来报复,对之憎恨已极,可此人武功高绝,虽心中怨恨,脸上却不敢显现出来。
公孙泰又道:“我会偷看你怎么用法戏耍他,法子越奇特我越高兴。反之,我可要走了,今后再不拿你当朋友了。你可明白?”
焦荣柏听了这话更加愤恨,胡玉听了反笑这位前辈如此年纪却还大存童心,暗想:“他久不赴中土,在昆仑和一个少年徒儿日夕相处,久而久之便沾染了少年童心的情趣也不为奇。反正焦荣柏此人卑鄙可恶,一生做恶多端,今日侮辱他一顿也是罪有应得。不然公孙前辈要一走了之不再护我,却是不好,今日非消口怨气不可。”便对公孙泰道:“那么就请前辈回房暂歇,你在跟前我反而不好意思,今夜我定要想尽办法来照顾他。”
公孙泰哈哈大笑道:“好,好,那我就先去休息。”
公孙泰走后,焦荣柏心里倒好受些,但望胡玉能饶恕自己,可看到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又把便盆和那两碗尿亦同时端至,不由暗暗叫苦,心里所愿,全盘落空。没料到现世现报得这么早这么快。
胡玉坐在椅上大骂道:“我还道是何方厉害的脚色,原来是个皮厚如墙的老贼,却有劳那位前辈高人动手,真可谓是杀蚊用象刀了。你这老贼能有劳名盖江湖、武功通神、年高德劭的‘武圣人’亲自动手,实是大抬身份,面子给得十足了,死百次也感荣幸,你应改名叫做焦荣幸才对。”说完哈哈大笑。
焦荣柏听他刚才说“武圣人”这三字,不由突地想到三十年前威震江湖的武林名宿公孙泰。暗想:“此人武功绝顶,嫉恶如仇,今日又重现江湖,武林中可要惊天动地,扭转乾坤了。可这小孩怎么会和他有交情?如公孙泰偷袭得手才使我受制的这件事要传入武林,我焦荣柏也算大是荣耀,死也不亏。”想到这,又是惊骇又是得意。
胡玉见他神态微含沾沾自喜之色,不明其中,还以为他能有别的办法脱逃。便威吓道:“你心里别想打算逃走了,如果不老实,我马上用剑把你身上的筋给挑了,扔到山下。”他其实也恐怕焦荣柏真能逃走,要是万一公孙泰的封穴丹不灵,此贼运功解穴捉住自己押为人质,公孙泰离得又远。即使来救也是投鼠忌器,极为不便。想到这里,拿起短剑走到焦荣柏近前,倒转剑柄,向他的天井和京门两穴用力戳去。
焦荣柏原也真的打算运功解穴,可试了几次,每次运功,胸前紫宫穴又酸又麻,毫不奏效。他怎知公孙泰的封穴丹非比寻常?此药入水即化,片刻间便会散到被封穴位之处聚凝一起,功力再高者也难运功自解。而公孙泰指力又浑足专横,即使不服封穴丹也同样难以自解,非用解穴膏或他亲自出手不可。焦荣柏见自己今晚大势已去,成了别人的掌股玩物,不由万念俱灰。
胡玉看了哈哈笑道:“老娃娃,你胆子倒很大,竟敢和风氏二鬼沆瀣一气来捉弄小爷我。十六年前还有谁和你一起去绿岛把严家都杀了?还有在岳西县跟谁一起曾杀过一个名叫肖雨震的人?你如果老实说出,不来欺骗小爷我,我今晚也不来为难你,等明日英雄大会结束后就放你回家见你妈妈去。”
焦荣柏道:“在下老母已逝十多年了。”
胡玉又道:“否则我就斩断你的双腿双手,挖下你一双眼睛,割下你的双耳,把鼻子也全部割去,唯有如此模样才可做那洞中妖怪。胡小爷说得出也能办得到。老匹夫,别学傻,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痛痛快快地说!”
焦荣柏心想十六年前诛杀严家只不过想搜到一本剑谱,事情全是孙须同带头,自己和风氏兄弟及程若标、邱得仇等人只不过是帮凶,虽是帮凶,但杀人之多早已胜过孙须同,承不承认也一样,这小子反正也都偷听过了。在岳西县杀了一个叫肖雨震的人却不知道,难道自己的女儿和徒弟在岳西曾把一个酒店伙计的双眼废了,又杀了不成?自己走在前边,此事没太注意,不知一个普通寻常的店伙计,和这小子及公孙泰两人又有什么瓜葛来往?这下女儿和徒弟可把自己给坑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