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心里却想:“若与几个男子一起,倒也舒服,比刚才那满厅姝艳,大感羞涩要好得多。”虽是此想,可此时面对那阮堂主投来的火辣辣目光,着实感觉大羞大迫。
只听那阮堂主悠悠地叹口气道:“我见了厉少侠特感亲切,我有一个弟弟,和少侠年纪也相若,他很小的时候便随一个武功很高的道士学武去了,我十多年没有见到他,非常想念,今日见了厉少侠,真如同见到了我那弟弟,恨不得搂在怀里去吻他、亲亲他……”
厉之华听这姓阮的女子声音,直感有说不尽的温甜柔美,仿佛间欲要扑入她怀里。那阮堂主又道:“我那弟弟前几年曾回家过一次,可惜我没有见到,真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我小的时候,天天带他玩,给他逮小鱼儿,给他编花篮,我好想他啊。”
厉之华听她言中流露出亲切呵护小弟弟的挚厚情感,想到自己却没有一位亲姐姐,不禁情为所感,就说道:“你弟弟既然回过家一次,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肯定他学武刻苦,艺成后定要来寻你的。”
那阮堂主道:“他师父脾气古怪得很,上次回家是同他师父有要急的事途经家门,才去家里看望一下。他那师父说何时等自己死了,才肯让我弟弟自由自在。不然,必须随他在外,连家也不许回。那道士现在年纪最多不过六十岁,学武练功之人只要不与顶尖高手拼杀,活它九十多岁也是常事,那时我弟弟也都五十多岁了,这三十年中若见不到他,想也想死我了,又有谁能保证二三十年均能岁岁平安?这该死的老道,害得我们姐弟俩骨肉相离,难以相见,真后悔当初送他随那道士去学武。”说到这,拿起香绡拭了拭眼睛。
厉之华亦情为之动,说道:“真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脾气古怪,不讲情理的师父。你既然想念弟弟,何不去找他呢,这也不是同样可以见到他?”
阮堂主道:“他随那道士飘流在外,四海为家,又没稳定的住所,我哪里去寻得?”说罢,站起身来,走到厉之华近前,又拿出香绡拭了拭眼睛,一副伤然悲悯的神情道:“我那弟弟也同厉公子这般英俊,我们均无了父母,只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父母相继去世时,都念念不忘他的名字,我也是常常做梦,梦见我搂着亲他,吻干他的眼泪,又带他捉鱼儿,编花蓝给他。”顿了顿又柔声接道:“我想弟弟都想得疯,见了你,真象见到我那弟弟一般。厉公子,你能让我吻一下么?”
厉之华听了,心里一颤,骇怕道:“不,不,我名叫厉之华,不是你弟弟。”
那阮堂主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弟弟,可我见了你,便如见了我的亲弟弟,真的这样。”
厉之华大是惊慌尴尬,道:“你弟弟叫什么名字?我有时间帮你去寻,一定让你姐弟俩相见。”
阮堂主道:“你知道他的名字,也难寻他,我寻了几年,连一点音讯均未打听到,漭漭世间,要专去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今日你权且做我的弟弟好么?”
厉之华见她言语诚恳,目光所射,亦是柔情无限,不觉心生怃悯。便道:“我也没有姐姐,也是遗憾得很,你若把我当作一个小弟弟,我也是很高兴的,可惜不是亲的。”
这阮堂主闻听此言,娇心大喜。忙地说道:“你既然没有姐姐,我权作是你亲姐姐好了。”说罢又叫了一声弟弟,身子靠近厉之华,张臂欲要搂他。
厉之华见状大惊,立即向旁一闪,惧道:“别……不可,待会就要来人,人家瞧见了,还不知怎生来说,我们既成了姐姐和弟弟,这……这,这礼就蠲了罢。”
这阮堂主一搂不中,却趁势坐在他的椅上,竟呜呜哭将起来,拿着手帕不时地抹着眼泪。
厅间静静悄悄,只有缕缕的香烟徐徐飘浮和这女子抽噎时的哭泣之声。满厅虽是温腻洋洋,却使人感到此刻欲悲欲苍,欲惊欲慌。
厉之华见她如此悲悝,心中不忍,略觉有些歉然,便走近道:“阮……这位姊姊,何必如此伤心?”一言未了,那阮堂主猛地把他搂住。厉之华大骇,正欲挣脱,见她搂得死紧,也不便用力推开她,惶恐……道:“阮堂主,快放手,别别这样!”那阮堂主哪里肯听?竟说道:“姐姐搂着弟弟,寻常之极,别人瞧见了,又有何不可?”说罢,两臂紧缠,口中亲弟弟、好弟弟的叫着,娇喘着贴香唇,在他脸上狂吻一通。
厉之华不忍去用功力把她弹开,便仰起脸,让她难以吻到。这阮堂主吻不到他的脸,便又去吻他的脖颈。吻得一时兴起,左臂揽其后腰,右手却向他的下身摸去。
厉之华大惊失色,心里唬得狂跳不已,暗想这女子也忒地狎昵之极,怎是这般模样?当下身骨微缩,运力猛地一震,立时震开对方手臂,也同时把她震得脚步趔趄,向后倒退好几步,才靠壁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