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鬼收了功力,钟百流的右臂软软垂下,渐渐全身直如淖泥。地鬼回旋一掌,“啪哒”一声,如击败革,钟百流肢体爆裂鲜血飞溅,整个身躯被一掌打裂,飞出四五丈外。“嘭”地一声闷响,死尸落在前面席位的三尺之处。地鬼把那心脏向人妖一扔,道:“把这个带回去,作我们兄弟三人的下酒之物。”
钟百流在一招之间便身遭掏心之难,在场的群豪虽大喜地鬼等人替中原武林争了口气,但见他下手如此残忍凶狠,凶魔恶怪亦不及此,实是闻未所闻,骇得瞠目结舌,惊心悼胆,半晌均未缓过魂来。
魔教之众见钟百流命在俄顷之间,欲救已迟,见他如此下场,惊得魂飞魄散,连那新教主沈雪及两位光明使者亦是骇然心惊,以班、钟二人的武功竟连人家的半招也难回接,唯待去死。这三人武功高绝,心狠手毒,哪有半分人性?称其为天下第一恶魔,亦不为过。
沈雪在峰上见钟百流身亡,悲怒交加,咬得榴齿欲碎,急忙命左使袁逸,右使左刹罗和三大护教法王出战。
袁逸道:“教主息怒,依属下看来,这三大妖徒武功高强,我等五人出战亦难包胜此仗。钟长老忠于我教,为圣教殉身,大伙是有目共睹,今后报此大仇也不迟。并非属下是胆小怕事,临强显弱。我想今日……”
沈雪插言“你有何高策?难道是想养痛遗患,把这三人请为座上宾客?本教今后还有何颜面立足武林、号领群豪?若是缓兵之计,这三人更要狂妄,还打谅我们不敢招惹他们,日后这千万之众宣扬了出去,若想挽回本教圣威,可要回天乏术了。如是此想,休得再说!”
袁逸本作此想,听教主对此不以为然,也不好再说下去。心里想道:“你初至中土,年纪又轻,怎知中原人士的心计?虽你武功极高,若想以武力降服这三人,却是难极。”于是又道:“属下并非如此去想,中原有句俗话,叫做斗智不斗力。属下想暂时诱引他们作为席上的宾客,再如法炮制地在酒菜中作些手脚,至时他们的性命均落我们手中,还怕他们日后会逆上反教不成?本圣教若得这三人为助,日后一统江湖,指日可待。”说完又笑道:“这叫以毒攻……,这叫魔高一尺,圣高一丈。教主意下如何?”
沈雪沉思了半晌,摇头道:“他们傲气冲霄,假若不上此当,你又有何策?你们中原亦有一句成语,叫‘禽困覆车’,和狗急跳墙差不多,他们若知自己被骗服药,自然会穷凶极恶地逞性妄为。以这三人武功,除却体毒或寻访天下名医解毒,却非毫不可能之事,那时我们反会聪者自误,复增劲敌。为示本教圣威,今日胜败是否,皆不可退怯。”她暗想自己初至中土来执掌教门,袁逸之言虽有可取之处,但一切任与他,今后自己还有何威势统领此教,别人反会暗议自己软妇弱女的心性,不配担任这教主一职,如不显教威与教主的功力,怎去服众。说道:“袁左使此计虽可酌虑,但今日不行。你和右使两个先战,吃紧时,三大护教法王助战,如再是不敌,我便下峰相助。”
袁逸、左刹罗和三大护教法王均不敢再说其它,只得齐声道:“是。”
几人心想:“均传言这位新教主武功神奇,不知能比云教主如何,这番迎战不比昔往,不以全力对敌,必会被她小瞧。”
袁逸号称“狮侠”,垂名江湖二十多年,武功向来自负,多年来一直罕逢敌手。左刹罗入中土分教才短短四年,原是总教白虎堂的堂主,遣派中原分教来协助云盖天,有“沙漠之枭”的美称,武功造诣自是不凡。三年前,在一次酒会中,云盖天曾让袁逸和左刹罗比试一番武功,两人只比了五六十招,打成了平手,云盖天恐比得时间一长,无论那个落败,必将会伤了和气,便止了比试。从此,二人也相互钦佩。因左刹罗的轻功卓越,外号叫“沙漠之枭”,所以众人又管他称“雕侠”,与袁逸一起是“左狮右雕”,平时出战迎敌,百战不殆。江湖中人谈及他俩时,无不畏惧。
当下袁逸等人下峰迎战。袁逸走至软梯前,顺梯下峰,如行石阶一般从容不迫。左刹罗和身后的三大护教法王则飞身下峰,左刹罗双臂一展,在空中旋了一个弧圈,飘然下地,真有若一头巨鹰在空中盘旋。他虽先飞身下峰,但在空中的时间比三个护教法王还长。
众人见此,无不歆赞,袁逸下峰所用的软梯,纯系一般的麻绳编就,寻常之人攀梯时,即使用手抓紧,双脚也要前后摆荡,使人心跳。沈雪见了二人的功夫,也是心中赞叹不已:“果然不负这‘左狮右雕’之喻,实是罕有人及。”
这三大护教法王的武功只不过稍逊袁、左二人。教里原有四大护教法王,随原教主云盖天回波斯总教两个,还剩下大法王古寒秋,四法王邢劳。这两大护教法王各有惊人绝技。古寒秋在幼年时,就随一西域高手习武,“玄天指”更是自己的得意杰技。古寒秋的师父与云盖天的关系甚密,古寒秋入教当了第一大护教法王,经常与一些中原武林高手切磋技艺,互弥薄弱,再把双方的武功融汇贯通,武功自是陡然剧增。
四法王邢劳原是雁荡山一个野道士的弟子,杀抢劫夺无恶不作,但其对“淫”却不爱好。若非此,天下不知要有多少良家妇女深受茶毒。邢劳身壮如虎,膂重千钧,一双铁掌击遍大江南北,又有天生的两条飞毛腿,千里之遥,一日便可打个来回,当真有如虎加翼之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