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雍见此者乃厉之华,惊喜感叹道:“原是厉兄,倒唬我一跳,你怎亦随此?”
厉之华微微一笑:“你三个不是把我引来的么?此地非闲聊之处,二位请回阵去。”
他俩心中骇想:“刚才所谈,幸亏没言及其它。否则,乃得意忘形之悲,一语成祸。”当下上马策奔,厉之华身形一晃,提前消隐。二人心下惊叹,暗想金国如有这等奇人相助,天下何阻不破,此人以后倒不可得罪。
宋金两军眼下仍还激战,直杀得血水赛江,堆尸比山,二十多万金兵已没了多少,宋兵逐渐成了以二或以三敌一,有的地方却是四五个宋兵围杀一个金兵。
胡玉和邓杰几人更斗得凶猛,除崔泰岳、尚达远和数十名宋兵围攻外,皮不愚、严龙和屠破刀等人却不知何处。此时邓杰身处又添战七八人,个个武功不俗,其实他们也想突围逃走,只是宋兵太多,胡玉等人又不放离,只好群起疯狂猛攻,破此一阻,指望脱身。
崔泰岳和尚达远已受几处伤,若无众些宋兵分散对方精力,三人早有伤亡。胡玉也渐力不能支,心中急甚,敌方众人看似对他异常凶狠。
几人正自苦战,突地数道寒光刺目,紧跟着两名剑手膀臂横飞,惨嚎不绝。胡玉瞥眼之间,瞧清来者乃屠破刀和邬宽。屠破刀怒吼连声,但见刀光列队,热血扑溅,边砍边骂道:“直娘贼,原是你这几个杂种,老子早瞧出你们不是好东西,你这姓邱的贼道,我厉兄弟当初后悔没打死你,一群败类!”骂着,钢刀劲舞,一路“大别樵子砍柴刀”,惊神骇鬼,又两名剑手颈项开裂。
风潇风凉等人突见屠破刀杀到,心中惊骇,微一走神,哧啦一声,膀臂被削下一块肉来,这一刀削得竟有五人痛得大叫。邱得**风氏二人万没料到他能至此,几人久惧其名,见之刀法快狠,无不头皮麻,心惊肉跳。
却听邓杰叫道:“来者可是‘阎王刀’?”屠破刀骂道:“正是你老父!”当下刷刷刷连续几路快刀,将邓杰劈得眼花缭乱,躲闪不及,干脆剑刺中缝,只听“当”地刀剑撞响,对方那刀紧又压剑推来。邓杰虽已感觉到,也瞅准对方的空裆和后招,但其刀实在太快,氐然没有供人乘隙的一线机会。内心惊想:“此人刀法才真正能称天下第一,河南马家刀法虽也快得出奇,若同这人相比,却有天壤之距,此人不但刀快,而且外功极硬,招法拙中藏妙,极为古怪。”这一分神,突见有条铁梃迎面疾戳而来,邓杰急来个“凤点头”,同时左掌击出。掌至半途,手心突一阵剧痛,竟莫名拍中一人的剑尖上,立时剑透手掌,知道对方又来高手援战,刚才那剑似窥出自己欲要掌,故提前迎刺,极象卜算剑法中的第七招“凝枪破盾”,心觉此剑定为胡玉所刺。在这电闪之间,还未及痛叫,手臂突又一痛,衣破见骨,却被屠破刀一刀砍中。邓杰大叫一声,纵身疾退。只听胡玉叫道:“严兄你可来了,此伙均是你的仇人,切莫放走一个!”说时又挺剑去追邓杰。
严龙听说此伙是自己的仇人,突又瞧见邱得仇,不由狂恨冲心,目燃仇火,怒骂道:“邱老贼!还认识我么?你邱得仇可真‘得仇’了!”紧跟哧哧几招怪剑,尽不落空,邱得仇遂被刺倒。严龙恨极,挺胸一剑,猛力一划,邱得仇登时腹开肠断,惊怖未定,便已随魂而散。
严龙叫道:“四庄主和各位弟兄,此些均我仇人,留下让我来杀,你们不能杀!”正在这时,突闻两军的收兵锣响,紧跟空中又一声大喝:“双方住战!”此声如九天崩雷,山颤江滞,登将一片杀声盖住,万众只感头昏目眩,摇摇欲卧。此喝乃厉之华贯气所,严龙和胡玉虽也惊震,但依若无闻,双方反而拼得更急。
邓杰等人此时只是保命,想停手罢战已不由己。两军退回,场心开阔,胡玉诸人胜战激奋,更是大展身手,几招狠式,风凉左肩中剑,痛得掉头就逃,胡玉提剑直追。
双方将士见他们均杀得眼红,无不悚异。皮不愚怒起,大喝一声,身子疾愈奔马,迎上风凉骂道:“狗贼寻死!”风凉迅扇直戳,皮不愚左掌一带,右拳击出。风凉只感对方拳如疾雷,无可闪避,但闻“皮兄留给我杀”之声未绝,“噗”地一声,皮不愚一记狠拳竟捣透风凉的前胸,振臂一抖,将尸身甩至半空,紧后腾空而起,双掌猛击,死尸空中炸裂,骨肉落地。
严龙上前大怒道:“他是我的仇人,为何不让我杀!”皮不愚一愣道:“我为啥不能杀?”恼得严龙跺脚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