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有十余名蒙面人拦在身前。
这些人装扮奇特,看上去不是中原武林人士,看来,为了杀我俩,冯零感还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
我与张幼谦是六扇门中人,杀官府中人不同于江湖仇杀,中原的各大门派想要杀我们,一旦失败,那将承受着巨大的风险,所以在动手前难免掂量一下。
但这些异域的江湖人就没有这些顾虑了,冯零感用一万两银子买不来我们的举报信,那就用一万两银子买我们的性命。
这些人武功从闻境到知玄境界不等,若单打独斗,肯定不是我们对手。
可是我敏锐的警觉却觉到,在附近的某处,一道凌厉的杀意在暗中蓄势,此人武功远高出我们,就算不是通象境,也是离之有半步之遥。
我的灵觉虽然灵敏,但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隐匿行踪,不让我们现,可是他却选择将境界释放出来,意思是在警告我们,若我们后退,他将施展全力一击。
对方人比我们多,还有个高手在暗处虎视眈眈,这种感觉让人很是难受。
我知道,一旦后退,那必然是无休无止的追杀。长街狙杀,讲究的是快、准、狠,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所以一旦乌云遮月,他们就动手了。
一交手,我与张幼谦叫苦不迭,这些人武功境界不高,可是招式却不是中原武学,而且刀刀都是搏命的招式,才几个回合,我俩就几次差点遇险。
两人全神贯注,我将星宿海内真气运用到极致,顺手抢了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刀,施展迷踪步,穿入人群之中,开始反击。
张幼谦则怪招连连,三月不见,他武功修为进展神速,而且实战经验十分丰富,看上去丝毫不像新手。
我们两人距离不远,保持随时支援的招式。对方急于求胜,一人一声怪喝,十余人如叠罗汉一般,组成一个怪异阵法,向我俩步步逼近。
一时之间,四面剑影重重,长剑巷战,我们被逼的无处躲闪。就在此时,张幼谦长啸一声,全身衣袍尽鼓,周边真元开始剧烈波动。
我心中一惊,才三个月,张幼谦就已能够聚气成林,能够操纵天地真元,这是知玄境才能做到的。
张幼谦一声轻啸,提剑而起,冲入对方剑阵之中,顿时人影重重,难分彼此,就在片刻之后,张幼谦回到远处。
那些蒙面人东倒西歪,轻则断臂,重则短腿,虽然没有死人,却也惨不忍睹。
张幼谦将剑往地上一扔,傲然道:鼠辈,你们记住,老子乃张幼谦,张是嚣张的张!话音刚落,夜空之中暗簧声四起,数十道暗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张幼谦。
张幼谦刚扔了剑,无处躲闪,破口大骂,我见状,连上前,挥剑格挡,将他拉了下来,饶是如此,刚才嚣张不到片刻,如今狼狈不堪。
张幼谦骂道,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滚出来,来一个爸爸局。
我说这时候不是装逼逞能的之时,敌暗我明,赶紧掏出这条长街,说着,两人施展轻功就要离去,然而才走出没多久,眼前人影一闪,一名紫袍番僧打扮之人,站在我们面前。
那番僧一身紫袍,双耳垂肩,浓眉斜挑,面露微笑,望着我与张幼谦。这就是方才在暗中隐身之人,想不到看上去竟慈眉善目,如得道高僧。
张幼谦一横眼说和尚滚开,好狗不挡道。
那番僧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双手做拈花状,一团火苗在指尖飘起,我惊道,小无相指?番僧用蹩脚的汉语道,施猪好眼力。
我心中暗惊,这小无相指乃中原少林绝学,后来少林藏经阁失窃案中失传,几十年前,吐蕃国师鸠摩智来到中原,曾经施过这一绝学,名噪一时。
吐蕃国师鸠摩智,天纵奇才,乃百年不世出的武学天才,中原问道一行,先后输给丐帮帮主和逍遥派掌门,回去潜心武学,终于在头条山下,偶得音响一套,从此傲视西南。
这番僧能施展出小无相指,我不由刮目想看,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番僧面带微笑道,小僧吐蕃国师鸠摩智的胞弟鸠摩障,受邀前来领教中原武学。
张幼谦说中原武学博大精深,以少林、武当为尊,你要向导的话,我可以给你指一条冥路。
鸠摩障摇摇头说,领教的同时,有人还出了十五万两银子要小僧取你二人性命!
张幼谦怒道,冯零感那个畜生,那封举报信我才跟你要十万两,你都不舍得给,如今竟花十五万两找人杀我,你脑袋被狗易特了嘛。
我一边打量鸠摩障,一边四处观瞧,鸠摩障问道,你在找什么?在我确认一番后,我松了口气道,让你兄鸠摩智笑傲武林的那套音效没有带来,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鸠摩障面不改色,手指微斜,我与张幼谦顿时如临大敌,纷纷向后退去。
滋滋。
先前站立之处青石街面上,竟有三尺长,三寸深的裂痕,要是这道真气割在寻常人身上,早已一刀两段了。
我说好歹也是大师,出手前先打个招呼行不行?
鸠摩障一击不中,又接连以小无相指施展神通,三四指下去,我与张幼谦只有躲避的份儿,不过我们却现了端倪,这鸠摩障内力浑厚,小无相指也很高深,但来来回回,只有这一招。
难怪他哥叫鸠摩智,而他只能叫鸠摩障。
我俩应对这一招越来越纯熟,两人一东一西,从两侧向鸠摩障靠拢,时间一久,鸠摩障奈何不了我,内力也逐渐衰弱,无相指时灵时不灵。
又过了十多指,我俩靠近鸠摩障,将刀横在了他脖子上。
鸠摩障说你俩不敢杀我!
我说为何不敢?
你俩要是杀了我,我大哥鸠摩智就会重返中原,为我报仇。
我说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