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悉这些,我是在村里长大的,我们村……很穷。我到北京上大学,一开始习惯上也有好多不适应的地方。那天听了‘同事’们介绍大羊屯村的大致情形,发现它也很穷,比我们村更穷、更封闭,我立即联想到的当地村民固守着怎样的生活困境和是非观念,以及无论对手实力如何,这群普通百姓对于我们在这个穷山村的行动有哪些的不利影响。和刑天进村前看到那个路障,我进一步坚定了我的想法。”卓吾叹着气道,“我忘了以前听谁过他不怕穷了,在我看来,贫穷不可怕,要么是没过过穷日子,要么是没真心话。不过现在我很清楚,贪婪比贫穷更可怕。从我们的角度来,‘禁土’不是干涉大羊屯新旧村官的相互倾轧,而是帮助老九推行他的致富政策,阻止常金柱一家使诡计搞破坏。可这只是我们犯规组的一厢情愿,假如常金柱家和世恒把一份可观的好处甩到村民们眼前,比如一大笔钱,触手可及,立等可取,村民们将很难抵挡诱惑,收了好处就得倾向常金柱和世恒一方。这么一来,不管是老九还是我们,想要在大羊屯采取措施都会变得异常困难。”
咚!愚公一拳捶在了铁桌上,镇得卓吾不敢往下,其他人也提心吊胆地朝愚公看去。“到子上了,到子上了!”愚公扬起眉毛感慨着,“用老话,这叫‘群众基础’。这次行动和群众基础分不开啊,在群众基础上也耽误了!”
“愚公,你刚才什么?”众人均觉得愚公最后一句言不尽意,刑天提出的是他们共同关心的问题。“一个礼拜的工夫发生了不少事,今天你们来得急,没顾上看翼腾网的最新头条吧?待会儿一起看,我先把处分决定宣布一下。”愚公语气平淡,大家听完之后却都屏住了呼吸。
“简爱,掌握‘禁土’行动北京方面临时指挥权,却疏于对分队成员的管理,放任其违反组活动纪律,并且隐瞒事实。从今天起剥夺你指挥分队或整个组的权力,在下次行动中不得掌握指挥权,何时解除这项禁令视你下次行动的表现而定。”
“刑天,身为组老资格成员,却坚持向简爱提供不符合组规定的建议,包庇‘同事’违反组互动纪律,并且和简爱一起隐瞒事实。在下次行动中,外勤的第一线的任务交给你,每一项你都要及时、利落、彻底地完成,不得以‘苦’、‘累’、‘危险’及其他借口逃避。”
“卓吾明知故犯,无视组活动纪律,擅自采取行动,自始至终没有通知负责指挥的‘同事’。从今天起暂时禁止你参与组的行动。白蛇,你明知卓吾违反纪律来到大羊屯,一边帮他隐瞒一边和他相互配合。从今天起暂时禁止你参与组的行动。你们俩何时解禁,将张厂长的意见而定。”
听罢这一连串处分决定,大家都松了口气。落到各人头上的处分虽都依据了组的纪律,但对简爱和刑天已是留情了,至于对卓吾和白蛇,与其是处分,不如是休养。就在他们皆以为本次会议到此为止之际,愚公又:“最后,愚公,这次没有达成目的的‘禁土’行动因我而起。重新掌握指挥权后我没有及时中止由我的私事升级而成的组行动,反而带领大家越陷越深。行动开始后,我又没做好情报工作,没能充分了解对手和开展行动的地区的情况。行动中作决定下命令的时候,我又过于仓促。这一系列的失误不仅造成行动失败,还导致组成员受伤。因此,愚公也要接受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