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队长”即昔日领导徐一峰警官的刑警队长,其人其事刑天对“同事”们所提并不多,愚公听他过的仅仅是这个人被查实勾结黑恶势力、收受贿赂,如今仍在蹲监狱,现在想起来,言及这位曾经的领导,刑天似乎并不像谈论其他的衙门人一样愤恨。愚公打算问儿什么,却听刑天继续:“完这话没俩月,他的事儿就露馅儿了。”
“我可没受过贿啊。”待刑天平静一些,愚公半开玩笑地。“我不是那意思。”前刑警咬了下嘴唇,“我是——咳咳咳咳……是这两天,我这脑子忒容易想起以前的事儿。”“所以让我这一句话给勾起来了?”“不光是这句话。”刑天由衷地发出感慨,“我没和你们过,实际上,虽然我们队长是个**分子,但我和他……交情不错,当然这交情不是拿钱买来的。立功升职的事儿,他没给过我特殊照顾;他有灰色收入,我知道,别的好多人也知道,那些人大概都收过他的钱,但我没有,他明白我不会收,也没硬塞给我或者上我的眼药儿。在队里,我后台不硬,那会儿脾气也暴,不招人待见,也就跟他处得来。这个队长对我尽量公平,也很讲义气。局里面儿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儿摊下来,他也尽可能照应照应我。不知道他收黑钱那会儿,我还老找他谈谈心——咳咳咳……”
这一次咳得不重,几下就收住了,却把刑天由记忆咳回了现实。“唉,扯了这么多不着边儿的!还是正经事儿吧。”“好,那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吧。”听了愚公的话,刑天无奈地沉思片刻,道:“依我看,网帖的线儿还得接着查,不但得查清那两篇帖子里的事儿是真是假,如果也都是假的,还有必要查查这假帖子后头有没有真把柄。”
作这番分析时,刑天目光锐利,愚公听罢满意地了头。“不过查这条线儿,不适合安排太多人。”刑天又想到了什么,“凭个人的本事,人多不一定查得快。要不是但丁卧底去了,教他和简爱一块儿查就够了。现在让简爱一个人弄的话……得把她累够戗。”“就由简爱负责吧,顺藤摸瓜慢慢来。”愚公舒了口气,“如果咱们的对手有耐心准备一年多,咱们也可以花更长的时间奉陪。”
屋里又静了不到半分钟,刑天见愚公仔细摆弄起茶具,忙:“愚公,但丁那边儿有情况。”“哦?”“他们有个客户儿的信息被偷了。不过照现在的迹象看,只是一伙儿低等的骗子干的,想靠她的信息骗钱,已经被但丁当场戳穿了。”刑天着掏出了卓吾给他的皱巴巴的纸,“可但丁还是建议摸摸这个客户儿的底儿,我也想让……你看,这是谁?”
“呵呵,这纸揉得这叫惨,不是但丁就是卓吾弄的。一个编杂志一个编书,就不对这情报稿手软儿。”愚公接过纸来,“唐莺?这名字耳熟,是谁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你记得我刚进组的时候儿么?”刑天瞪着眼睛问道。“啊,是她?哦不对,她早就……哦对了,你过在现场……”“对,就是她——咳咳——在现场!咳咳……”除了咳嗽,刑天的话语中仿佛还带着磨牙的声音。愚公避开了他的目光,深思良久,:“被盗的是她的信息,事情可能还真不仅仅是几个骗子骗钱这么简单。”“那我们怎么办?”前刑警追问。
愚公早没心思理会刚才放下去的茶具了,他咂咂嘴,正视刑天:“我们这次行动的代号是什么?”“旁观者。”“对,事实显示没有必要插手的话,我们就安安静静在一边旁观。”愚公沉住气道,“单唐莺信息失窃这一码,要真的是他们为了那起车祸,我们就选择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