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中灯火通明,苏怀远虽然身着便装,但是笔直的身形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苏怀远不满的看了一眼刚才惊呼出声的苏音与苏朵,然后又将目光落回到面前之人身上。
翟凌霄身穿一件深蓝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云纹丝带,一头一丝不乱的长发,一双杏子般的眼睛极是灵动,即便现在被人抓了起来,那双眼睛依旧滴溜溜在众人脸上乱转。
看着面前的翟凌霄,苏怀远不屑的说道:“你就是京都府悬赏通缉的采花大盗翟凌霄?看你鬼鬼祟祟,獐头鼠目,也好意思叫做玉面郎君!”
平心而论,翟凌霄虽然长得不算英俊,但是也绝对跟獐头鼠目扯不上关系。只是,此时苏怀远心中对他十分厌恶,自然觉得翟凌霄长得很丑。
跪在厅下的翟凌霄听到苏怀远的话,竟然还想起身反驳。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李洪生看到他身形方动,便嗵地一脚踢在他的背上,将他整个人都踢到在地。
苏怀远看着翟凌霄,冷冷地问道:“说,你今晚到我府上究竟来干什么?”
被李洪生踢了一脚,翟凌霄呲牙咧嘴的说道:“你说呢?我是京中有名的采花大盗,你说我来你们府上究竟是想干什么?不是采花,难道还是寻宝不成?”
坐在主位上的苏怀远一愣,未曾想到,这个采花贼被抓到后,竟然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猝不及防之下,苏怀远竟然无言以外。
一边的苏宛看着一脸有恃无恐的翟凌霄心中冷笑,方才在自己房中明显已经服软,现在说话口气却这般强横,很明显,这厅中就坐着他的靠山!
想到这里,苏宛的目光在大夫人脸上游弋,只是不知道,这翟凌霄的靠山,是不是就是一直对自己心中存有戒心的大夫人呢?
片刻之后苏怀远方才回过神来,冷笑着说道:“好大胆的贼子,乘夜进入侯府欲行不轨之事不说,竟然还敢跟老夫这般说话!来人呐,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李洪生应是,随后便带了两个护院,在前厅之外将翟凌霄狠狠打了二十大板。李教头心中满是对着翟凌霄的怨气,这二十大板打得极重,若不是想着苏怀远还要问话,只怕这二十大板就能要了翟凌霄的小命。饶是如此,翟凌霄被打完之后,也已是半死不活。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翟凌霄,苏怀远慢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然后轻轻的将茶水上的叶子吹开,细细的抿了一口杯中香茗,这才缓缓开口问道:“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翟凌霄此时被打得血肉模糊,哪里敢不说实话?听到苏怀远问话,他连忙说道:“大人,小的前几日在街上闲逛,正好看到二小姐容貌,顿时惊为天人。从那之后就一直想着一亲芳泽,故此才会在今日有此莽撞之举。小的一时糊涂,还请老爷饶我一命。”
坐在一边的苏宛心中自然不信翟凌霄的话,自己自从清醒之后,只是出府参加过几次宴会而已,每次出门不是坐轿便是乘车,两边皆有护卫,翟凌霄如何能见到自己容貌?
正在苏宛思量间,大夫人却开口了,“宛儿,你日后出门小心一些。多带上写护卫,免得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威武候府的脸面往哪搁?”
大夫人话中带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好意,让苏宛出门多带些护卫,其实言下之意却是在说,正是苏宛不检点,才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招惹到侯府上来。
听到大夫人如此说自己,苏宛自然不服,“母亲,宛儿从今年感上风寒之后,便极少出门。只是曾去参加过金钗宴,百花诗会与花朝宴而已,而且每次皆与母亲同行。除此之外,便再也不曾踏出府门一步,也不知这人是在何处看到宛儿的。”
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根本就未曾单独踏出过府门,每次出门都有你在身边,若这采花贼当真是因为这几次参加宴会方才看上自己,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逃其责!
苏宛的话说得极是在理,而且众人皆知,若非是有人下帖邀请,苏皖从来不出自己小院半步。若当真是前几次参加宴会之时被人看到容貌,那大夫人看护不力的罪名绝逃不掉。
坐在大夫人身边的原氏用手中罗帕轻轻掩在自己口上,惊讶地道:“大嫂,这便是你的不该。宛儿如此出众的才学容貌,你又怎么能如此掉以轻心?以后,可要加上几分小心才是。”
口中虽然再提醒着大夫人日后小心,但是大夫人若是应声,便无异于承认之前是对苏宛看护不力。那样只要原氏去老夫人那里提上几句,大夫人一顿骂是绝对跑不了的。
大夫人能够执掌侯府自然能识破原氏这点小伎俩,她笑着说道:“多谢妹妹提醒。只是几次宴会我都做了极为周全的防护,绝对不会出错。想来是宛儿偷偷出门玩了吧。”
几句话之间,连消带打,不仅将自己的过错撇得一干二净,而且将罪名推到苏宛头上,还顺便给苏宛另外加了一条私自出府的罪名。